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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书库 www.xssk.info,最快更新重生回到1986最新章节!

    要是证实里面进了鱼,那就动作迅速的趟河进去,用手心堵住瓶口好防止鱼钻出来。然后返回岸上,摘掉土豆瓶堵,把里面的鱼倒进河沿边儿用石头挤住的编织篓里。这样防止鱼被干死,又不会跳出来跑掉。

    然后再重新放面子,塞瓶口,把瓶子放回原来的地方。等待一下次的进鱼起放。

    别小看这小小的罐头瓶,若是延着河里每隔个十几米放下一个,能放下二十个,那么,用一下午的时间就足可以捂到八九斤的鱼。这是个什么概念呢?二斤鱼就能炖一盘儿的话,一个普通家庭可以吃上四五顿。

    当然,顿顿都吃鱼是会腻的,留下一顿吃的把剩下的鱼就会用盐腌好晒成鱼干儿串起来,等到冬天菜少的时候,拿出来一些用油煎成金黄色,就着稀粥吃,特别的香。

    李燕特别喜欢捂鱼,特别是在起鱼的刹那,那种喜悦和满足感是用言语无法表达的。

    这种小河鱼儿,她本人并不是十分爱吃,倒是李大中很偏好,一段时间吃不到就觉得少点儿什么。

    除了这种方式捂鱼,还有一种也十分的普遍。每到讯期河水暴涨的时候,堡子里的男人就都会拿上单人用的渔网,趁着水混鱼被冲到岸边的时候,拿网捞鱼。

    每到这时候,李燕就成了小跟班儿,拎着塑料水桶拿个小瓢儿,披着雨衣,沿着岸边跟着李大中节奏,不时的从他兜起的渔网里舀河鱼和蝲蛄。

    蝲蛄这种水生物有些像小龙虾,只不过前面的一对螯足并没有那么大。外壳呈青褐色,煮熟后是艳丽的红色,味道也很鲜美。

    李燕小时候最喜欢在涨水时跟她爸一起来捞鱼虾蝲蛄。因为那将意味着会有一顿美味的蝲蛄豆腐可吃。把捞回来的成桶蝲蛄挨个剥壳抽尾线后,用磨推或者是放到菜板上剁成细碎的肉泥,然后用冷布把粗渣过滤扔掉。留下的肉汁放到锅里,加上盐、味精、葱花,用火烧开,看见肉飘浮上来就是好了。

    蝲蛄豆腐这道菜口味鲜香,令人吃过难忘。也算是一道独特的家乡菜。李燕时常能想起那时候挽起裤腿儿,弯腰在河里翻石板儿,从泥沙洞里捉蝲蛄的情景。

    后来上中学的时候,有次看见天空上有两架飞机在对着飞,尾部拉起了长长的白钱。当时还在想这是在做空中表演吗?直到第二天早上,河沿边上死了一层层的蝲蛄,那场景才叫壮观。这才知道先前的飞机是在撒药,为的就是把蝲蛄灭种。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李燕才听说了‘肺吸虫’这个词。蝲蛄身上就带着这种寄生虫,人要是在没有煮熟的情况下食用,很容易得肺吸虫病。

    那时的她还不太理解,觉得这种行为太过霸道,这样好吃的东西就这么都给弄死了,不死心的还时常会到河里翻找。事实证明,科学的力量是相当强大的,就这一次的撒药,凌水镇周围但凡她知道的地方,稍大些的河里是再也没有出现过一只蝲蛄。有人只在山里的小河沟才会偶尔发现那么几只。

    能够再一次的品尝到这道美味,李燕高兴的同时,也在惴惴不安,不时的查看锅子里的情况,再三叮嘱她妈要煮熟要煮熟。这种行为换来了崔玉凤和吴芝兰的大白眼儿,被催赶出了厨房。

    这种又是担心又是管不住自已嘴馋,让李燕想到了另一种地方美味物种——蛤蟆。

    这里所说的蛤蟆指的并不是那种表皮布满了毒液疙瘩的癞疾巴子,学名蟾蜍。而是指的可以制成蛤蟆油的林蛙的一种,这里的人都叫蛤蟆。

    蛤蟆可是好东西,不光味美口感好,而且其油兼具美容和药用价值。二十几年后每斤蛤蟆油一般的都能卖到两三千块,活的也不便宜,冬节过年前后都可以涨到三四百块钱一斤,平常的时候也都是一两百块钱。

    比起蝲蛄,李燕对于蛤蟆的印像更为深刻,吃的次数也较多。同后来的市场火爆相比,现在还处于萌芽阶段,大多数人也仅仅是知道有南方人过来收购蛤蟆油,真正往这方面动脑筋的人是少之又少。

    单就市场前景来看,养殖蛤蟆是条生财的路子,李燕心里虽说有了打算,可还是觉得并不太成熟。这个念头突然想起来,又暂时搁置了。

    暑假还剩下一个多星期的时候,老李家出了件大事。

    整个周家堡子的人全都知道李大成的老婆戴贵珍跟着一个野男人跑了。

    据知情人透露,戴贵珍和这个野男人是在电影院认识的。两人一起看了两次电影就勾搭在一块儿了,也不知道这男人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狠心的连两个孩子都撇下了,卷了家里的钱就跟他跑了。

    李大成知道这事儿的时候,不顾行象的蹲在地上咧着嘴哭,一把鼻涕一把泪,把吴芝兰这当妈的心哭的直揪揪,不住的咒骂戴贵珍下贱不要脸。

    两个孩子里李延明性格懦弱,比较像李大成,倒是只知道跟着哭,没放声。李丹较像戴贵珍,就爱挑字眼儿,刁钻的厉害,听见吴芝兰骂的这些话,立时就有了反应:“死老太太不准你说骂我妈,她才没跟人跑,就是出去串门儿了,过两天就回来。”

    吴芝兰也是肚里有气,回手就给了她一把掌:“你这没大没小的丫头片子,跟你那贱妈一个样,再不管教等长大了看谁还敢要你?”

    农村找对象,较为看重对方家庭人员情况。老一辈儿人都讲究‘有什么根留什么梢儿’这样的观点,要是家里的长辈,尤其是父母品行不端,是很能影响子女的婚配的。

    像是戴贵珍这样的行径,很快就会传得十里八乡人尽皆知。到时候李丹再过个几年找婆家了,男方家听说她有这样的妈,就会想到她会不会受到遗传影响。等到来堡子里找人一打听,她又是这种性格,那对方肯定是有十个黄九个,剩下那个也不会是什么好干粮。

    李大成当然知道他妈吴芝兰说的对,咧嘴呜呜哭倒是不忘回头教训李丹:“你奶说的话你听见没有,往后再敢学你妈就给我滚出去,这个家你就别待了。”

    李丹这是头一回被她爸这么严厉的训斥,又是当着吴芝兰的面,当时就被训哭了,扭着头就冲进另一间屋子里,‘咣’的甩上门不再出来。

    “你看看,这都是你媳妇教的能教出什么好玩意儿?大成啊,不是我说你,她戴贵珍有了外心你就半点儿没看出来啊,你说你这男人是怎么当的,还能让她把钱全都卷走了。”吴芝兰真是恨铁不成钢。

    李大成这时候也知道后悔了,低着头,那眼泪是一个劲儿的从眼窝里流出来。大鼻涕甩了一把又一把,哪里还有人民老师该有的仪表风范。

    李武昌坐在炕头一直抽着烟没放声,直到用力吸了最后一口,按熄了烟头这才出声道:“行了,你也别多寻思了,反正她也跟人跑了,你就是再嚎她也回不来,倒不如好好振作起来把日子过好。等着稳段儿时间,再让人给你说个媒,看看能不能找个离了婚或者守寡的,你是国家正式工,老师又是铁饭碗,就算有两孩子也不是太差,只要不太挑,找个女人还是能找着。”

    “大成,你爹说的对,你有份好工作就是再找也容易。要我说,是个女人就比她强,你有什么好哭的?兴许这还是好事儿,再找一个知冷知热的女人,可比她戴贵珍强百套。”对这个大媳妇,吴芝兰那是早就一肚子气,好不容易有机会跟大儿子发泄一番,又哪里能放过。

    李大成耳根子软,经常被别人左右。戴贵珍在时他听她的,现在她跟人跑了,吴芝兰和李武昌就成了主心骨,他们说的这些,他就觉得十分有理。拿衣袖擦干了眼泪,从地上站起来,摸摸李延明的脑袋道:“放心吧,还有爸在,不会让你们吃苦的。”

    “还有爷爷和奶奶在,哪能委屈了我们的大孙子呢?”吴芝兰半蹲下身,亲了下李延明的脸蛋儿,用宠溺的语调道:“到时候奶给你做各式各样好吃的,保准比你那个鬼妈强。”

    这保证下的可没掺假,吴芝兰那可真是变了方子调节伙食,有时候还单独给大儿子一家三口开小灶,鸡、鸭、鱼、肉各种好吃的食物轮翻上阵。短短一个星期就花光了全家一个月的伙食费,又抹不开脸面跟崔玉凤去要,只得拿自已的钱往里头搭。

    这种行径李燕和她妈崔玉凤全都看在了眼里,却谁都没放声。崔玉凤那是有底火,之前跟吴芝兰就为她偏着大份儿闹了个红脸,还因此把小李佳送去了娘家带,这会儿又哪会贱的主动掏钱。既然吴芝兰这当妈的爱给自已大儿子花钱,那就让她花呗,她这当二媳妇的可管不了那么多。

    李燕跟她奶吴芝兰的关系倒是不错,又有那个帮得上忙的能力,像之前那样给吴芝兰甩个一千两千的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可她却没有那么做,帮着她妈是原因之一,别一方面也是因为她知道吴芝兰的这种行为持续不了多久,不是她的底子薄,钱少供不上趟儿,而是那个跟野男人跑了的戴贵珍用不了多久就得回来。身上的钱被人搜刮了一干二净,她就是想不回来都难。

    过了没有两天,戴贵珍果然一身狼狈的回来了。这十来天的私奔并没有她预期的甜甜蜜蜜、恩恩爱爱。相反,她是受尽了苦楚,不光被骗光了钱,还被连打带骂的折磨的皮都掉了一层。

    先前深情款款的男人,转个身就变成了喜欢把人吊起来拿皮带抽的虐待狂。要不是她机警,可能还会被对方给卖到偏远的大山沟里,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还好她算逃出来了,只是那些钱都没了。

    李大成本来不打算原谅她,哪个男人被戴了绿帽子,还能无动于衷呢?而且,还被这么多人都知道了,往后光是笑都被把他笑话死。

    他真是十年九不遇的跟戴贵珍那可真是好一顿蹦达(发怒火),结婚这么多年,大女儿李丹都长这么大了,对她连句重话都没说过,更何况动手了。他也确实是恼人了,接连煽了她十几个耳光才算住手。

    戴贵珍哭嚎着辩解说自已是上了当,不该听信对方的甜言蜜语就头脑发热的做了糊涂事,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求原谅。李丹和李延明也抱着李大成的大腿帮着说好话。

    戴贵珍再不济那也是他们的妈,别的女人再好那也是后娘,他们当然不希望由别的女人取代这个位置。

    李大成恼怒发完火之后,也寻思了,她既然知道错了,也真心的悔悟,就算为了两孩子也得让她回来。

    这件事也不过短短十来天,却是弄的满城风雨,周家堡里的人简直都快当笑话来讲了。动不动就有人说,走,咱俩看电影去。要么就是,走,咱俩私奔去。甚至有比这难听的话,也经常在人多热闹的时候说,总能引起一阵嘻笑。

    李大成闷在家里很少出去走动,怕的就是听见那些议论,尽管这样,也总会在无意间听见这样那样的闲言碎语。每每遇到这时候,他就觉着窝火,觉得以前对戴贵珍那么好都是瞎了眼,动不动就骂她一顿出出气。

    戴贵珍的日子那真是大不如从前,为了讨好李大成,做饭、洗衣、什么家务活也都开始干了,不再向以前那样喊着腰疼腚疼,总是找借口不干活儿。

    李丹和李延明觉得这样的妈倒是挺好,不再每天东街串到西街,不再骂他们小死鬼儿,也不再跟别人骂架,每天都能吃到热乎乎的饭菜,衣服也都干干净净不再散发出股怪味儿。这些真的都很好,他们愿意要这样的妈。

    就在这件事将将落下帷幕,余温还没有散发干净的时候,暑期彻底结束,新的一学期开始了。三年级算是个小小的转折点,学生开始重新分班更换班主任和带课老师。

    (2)

    开学的第一天,李燕和小三背着书包,里头装着绽新的课本,迈上了属于高低年级分界岭的九步台阶,站在了三年级教室的门前。在每个班级的门上都张贴了一张大约八开大小的红纸,上面用炭素笔写满了一个个人名——这就是新组成的班级人员名单。

    李燕在三年一班的红纸上找到了自已的名字,小三则被分到了三班。没能分到同一个班级,小三儿多少有些失望,可很快就被另一种喜悦冲淡了。原来班级有个挺要好的同学又分到了一起,两个小姑娘搂在一起高兴的直蹦,拉着手就往新的班级里走,根本就把李燕给忘记了。

    对于这丫头的没心没肺李燕早就习惯了,微笑着转过头,手指勾着两边肩窝处的书包背带,优哉游哉的就进了教室。

    在没有分座位之前,大家通常都是随便坐。有认识或者是关系好的同学会坐到一起,说说笑笑,等着人来齐。

    李燕来的相对要晚些,很多位座位都已经有人了,碰上原来班级的几个女生都已经找好了同桌,跟她们打了声招呼就走到了靠近窗户那排倒数第二趟外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趁着老师还没来,李燕把那棒熟苞米掏了出来。早上吴芝兰刚胡好了一锅,时间来不急了被她塞进了书包里,正好这时候教室里头乱哄哄的干什么的都有,吃起来也不会引起多大注意。最主要的是,在这帮小屁孩儿堆里吃东西,她觉得毫无压力,这才是关键。

    这时候的苞米最是好吃,不老不嫩,嚼起来特别的香。李燕对于苞米的喜爱已经到了闻味儿就流口水的地步,尤其是这种大地里种出来,自然熟没经过速冻处理过的鲜棒子,味道最是地道,她可以不吃饭光啃苞米都能填饱肚子。

    苞米被裹在白色塑料袋子里,又一直放在书包里,热气没有流失太多,拿在手上还很热,又不会太烫,现在吃起了将将好。

    李燕拿了手绢铺在桌子上,两手捧着苞米,低头闷声不响的开始啃,打算在十分钟之内的速度把它消灭掉。她啃的专心,周围闹哄哄的环境丝毫没有影响到她品尝美味的心情。

    直到有个甜甜的声音在她耳朵边响起:“对不起,我能坐到里面去吗?”

    哎?李燕嘴里塞得全是苞米,鼓着腮帮子抬头,就看见过道上站着个梳着马尾,长相挺甜美的小姑娘正冲她友好的笑着。

    “哦,等下——”李燕扑喽下嘴巴,含糊不清的开口站起身让路,不忘把手里被啃了多半儿的苞米稍稍举高些,别碰到对方的衣服上。

    “谢谢。”小姑娘走了进去坐下来,把书包从背后放下搁到桌子上。冲她笑笑,紧跟着就回过头去,跟坐在最后一排的同学打招呼:“嗨,勒小东,你也转学了?”

    李燕怔了下,刚张开的嘴猛的闭上,疾回过头去,勒小东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坐到了她后面,习惯性冷傲的瞟了她一眼,转了视线轻‘嗯’了声,不冷不热的道:“谢苗苗,你怎么也转学了?”

    谢苗苗笑容更甜了,眉眼都弯成了月牙儿,道:“我妈说中心校的教学质量好,就让我转学过来了。你呢,你怎么也来了?”

    勒小东低头翻开新课本,道:“这里离家近,方便。”

    这一听就是敷衍随便找的借口,他家又不是刚搬,离中心校和粮库小学的距离早就存在差异,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二年级都上了一学期了这才想起来,也未免太迟钝了吧?

    李燕暗自鄙视的撇了下嘴,继续朝着剩下的小块儿苞米奋斗。眼瞅着就快要吃完了,就听有人喊了声:“老师来了——”快速的三口两口的啃掉全部苞米粒,把苞米谷儿往桌子里一塞,捂着嘴嚼了两下囫囵半片的就把满嘴的粒儿生咽了下去,觉得看不出痕迹了这才抬起头。讲台前面空空如也,窗外更是连个人影都没有,跟她一样坐板正等着的学生这时候才知道上当受了骗,有人跟那儿喊:“谁呀,瞎嚷嚷什么呀,老师哪儿来的呀?”

    李燕这时候才想到刚才那声音是从身后传过来的,微怒的转身朝着勒小东看去,他一脸奸计得逞的模样,手里头转着圆珠,正要笑不笑的瞅着她。

    李燕敢肯定,他绝对是故意的想让她出糗。只要想到刚才她急忙的吞咽着苞米,全都被他当场好戏看了,就再一次的涌上来想揍他的想法。

    (3)

    转念一想,李燕又觉得自已太小肚鸡肠了,跟个九岁大的小孩子置什么气,真是越活越窝窝了。

    后座的靳小东没等来她的质问还挺意外,这就跟搓火点燃了导火线等着听响儿,可到最后却是个哑炮,连屁大小儿的动静都没出,就是这种郁闷加失望混合着的心情。本来还要笑不笑的脸整个僵成了石膏雕塑,转着的圆珠笔也被紧握在手心里,盯着李燕的后脑勺恨不能灼穿两窟窿。

    那边谢苗苗也没看火候,从书桌里摸出来两面包,递给靳小东一个:“喏,靳小东,分给你一个。这面包是豆沙馅儿的可好吃了,是我妈出差从外地给我带回来的,咱们这里都没有的卖——”

    靳小东正憋闷着呢,正好有机会给他发泄,绷着脸就朝她冷着声调道:“很稀罕吗,我又不是没吃过,拿走,我不要。”

    自己的好意被拒绝,谢苗苗很受伤,收回手臂时眼泪都已经含眼圈儿了,李燕在旁边直感叹,这可真是热脸贴了冷屁股,马屁没拍着拍马蹄子上了。

    这时候不知道是谁又喊了声‘老师来了’,跟着班级的门被打开,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走到了讲台上站好,冲着底下几十号的学生开口道:“同学们你们好,我是你们新的班主任,我叫姜贤淑——”拿起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了自已的名字。

    在李燕的记忆里,姜贤淑是位朝鲜族老师,为人比较严厉,人长的又高又瘦,说话总带着点儿公鸭嗓,只带了他们一年没多久就退休了。

    再次看见她,才发现她比想像中还要瘦,几乎就是皮包骨的那种。只是却不会让人觉得虚弱病态,反而给人一种精精钢钢,特别精神的小老太太的感觉。

    “……那么现在我们来排下座位——”姜贤淑扫了眼下面,顿了顿,又道:“我看你们自已座位找的很好,那就这样不动吧。”

    “哦,太好了。”底下是一面欢呼声。这座位本来就是熟悉要好的两人坐一块儿,根本打心眼儿里不想分开,她这么一说,自然合了大家的意。

    李燕倒是无所谓,跟谁都是一起坐,倒也没多大反应。倒是自已的同桌谢苗苗看起来挺高兴,小脸儿上挂着掩饰不住的甜笑,之前眼泪汪汪的模样早就不见了。

    当然,她可不是因为她这同桌才有这种表情,真正的目标是坐在身后的某人。打从开始就表现也对勒小东的强烈兴趣,只要不是个瞎子那都能看出来。好在他们年纪都还小,不会有人多想,这要是再大些,什么倒追、处对象呀这样的词儿保准有捣蛋的学生叫出来。

    李燕觉得以目前的情形来看,继续发展下去,这种可能性非常之大。不过她记得最早出现这暖昧的词儿时是在四年级,好像是有那么两个同学被老师不点名的方式给批评了。至于是谁,她到现在都不清楚。当时她完全就是个不开窍的小丫头,光知道学习了别的什么都不往心里去,听过就算了。哪像后来的孩子,一个个都挺早熟什么都知道。再像上一代人小时候那样骗他们说小宝宝是从大石头底下翻出来的,保准会被他们鄙视。电子信息时代来临,有各种途径让这些孩子接受的教育程度跟现在她所处的八十年代不同,同样年龄,思想成熟度却截然的不同。

    感慨的同时,李燕也在为谢苗苗能有这种倒追的精神而小小的赞赏了一把。若是长此以往,说不准两人就能碰撞出啥火花。拉拉小手,亲亲小嘴儿也不是不可能。两孩儿长得又都挺不错,走一块儿也挺养眼儿。这年头早早恋可不多见,能逮着一个是一个,坚决不能放过。正所谓看戏不怕乱子大,她现在就是典型的这种心理。

    俩小同学根本不知道有人已经把他们给惦记上了,一个正满心欢喜,一个仍旧郁闷。

    讲台上班主任姜老师已经写完板书,拍拍手上的粉笔灰,道:“那么现在大家把书翻到第一页,我们来上课——”

    新的年级新的一学期,就这样拉开了帷幕……

    九月的天气,微风中已带着些许的凉意,刚下完了场小雨,地面还很潮湿。空气里仍飘浮着小小的颗粒,润湿了头发和睫毛。李燕背着书包加快了脚步迈进了大门。刚走到院子里,就听见屋里传来一声东西摔倒地上发出的闷响。

    “妈?”声音是从西屋里传出来,李燕怔了下,赶紧推开房门冲了进去。

    “哦,是燕子放学了。”李大中堵在了门口,微侧头朝着屋里道。

    “嗯。”崔玉凤在屋里应了声。

    李燕狐疑的抬头看着她爸的脸,后者有些尴尬干咳了两声,又回头看了一眼,像在等着什么,过了几秒钟才抬脚往外走,不忘交代一句:“我、我出去转转,过会儿再回来。”

    “嗯,去吧。”这时候崔玉凤也从屋里出来,看见李燕不太自然的摸了摸头发,像被看出什么痕迹一样。

    李燕没有忽略她脸颊上那两团可疑的红晕,又回想了下刚才的情景,像是为了确定一样,把她妈推到一边儿去,径直进了屋里。炕上放着的被子有些凌乱,像是匆忙间才卷了起来,跟平常的整齐大相径庭。

    崔玉凤随手把窗户打开,若无其事的道:“燕子,你饿不饿,妈给你下点儿面条吃啊?”

    这种明显转移注意力的打法,李燕根本不吃这套,伸出食指点着她妈,一脸我知道我了然我看穿了的坏笑,拉长了音儿:“哦——你和我爸你们俩——哦——”

    被闺女当面拆穿了好事,崔玉凤那脸一下子就红了,又羞又恼的斥了声:“去一边儿去,小孩子丫丫别瞎猜。”

    李燕收回手,笑容不减的转身往东屋里去,边走边道:“也不知道是谁说伤透心了,再也不对他好了。这才多久呀,又跟人家睡了,也不知道是谁哟——”

    “……你这孩子,这都跟谁学的这些话,赶紧去写作业,大人的事儿别瞎操心。”

    李燕嘻嘻的笑,不再出声了,也知道再说她妈真该恼羞成怒了。别看她嘴上说支持崔玉凤,可又有哪个孩子会真心希望自已父母走到离婚那步。这段时间李大中的表现,她可是全都看在了眼里。对她妈那可真是各种体贴,温声细语的连句重话都没说过,看起来是真的醒腔了,觉得外面的女人再好也没自已的老婆好。

    崔玉凤到底也不是个心狠的人,刚开始还很坚持,时间一长也就慢慢的消了气。两个人怎么说也是自由恋爱,还是有感情基础在那儿摆着,重新加上温,一样可以散发出爱情的芬芳。

    身为女儿,李燕自然乐见其成。她巴不得两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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