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事。”
    声音还是唔噜噜的含在嘴里,却不至于教人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杨连倾眼睛还是红着,却好歹不再流眼泪了。
    重新又换了清水,沾湿了布巾,给他擦脸上的伤:“疼得厉害么?好好的一张脸,要是被打坏了,我罪过可大了。”
    “让我走吧。”
    憋了半天,杨连倾只出来这么一句话。
    力牧最后分明是威胁柳梦云的,当时若不是柳梦云紧箍着他不放,他大约已经冲上去了。
    “胡说!”
    柳梦云手下用劲,狠狠的擦着汉子的脸,把血抹下去洗干净,再将药膏来敷,“不是说了不走么?再讲这话,我就打断你四肢,教你只能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唔,疼!”
    “知道疼,还没傻透!”
    抬起他脑袋,去看他颈子上的伤。
    断了的扁担茬刮得他颈子几道极深,皮肉都被划开了,毛糙糙的皮翻着。
    柳梦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疼得厉害?把你打成这样,怨我么?”
    杨连倾没回答,只反问:“我害你中毒,你恨我么?”
    “我中毒,与你什么相干?”
    柳梦云将他脖子缠了白布,轻轻的打了个结,“那是力牧恶毒,我只管恨他就是了!”
    杨连倾一把抓住柳梦云的手腕,凝望着她:“你和老爹,这又何必?惹祸上身。”
    他说得郑重,只是配着他那脸上模样,却成了另外一番效果。
    默默抽回自己的手:“我不懂你说什么。”
    柳梦云退了两步,转身,“走了,该回去吃饭了。”
    杨连倾沉默着,不肯动。
    柳梦云看他倔强,冷笑,丢了柴刀给他:“好。
    我让你走!”
    “真的?”
    杨连倾惊讶。
    “只要你能赢我,我就让你走!”
    柳梦云随手攀了根树枝,压了压,试了试,示意杨连倾替他砍下来,“赢不了我,以后再不许提半个走字!
    你就老老实实的跟在我身边,替我做牛做马!”
    杨连倾握紧了柴刀,不语。
    “怎么,不敢了?”
    柳梦云掰了树枝上的枝桠,成了笔直的一根棍。
    她压低了棍身,左脚前,右脚后,稳稳的弓步,将那棍子在掌中一翻,便斜挑起来,棍头直对着杨连倾咽喉,“若是怕了,便即认输吧!”
    眉眼明朗,若远山碧水,横斜梅影,清冷疏淡。
    杨连倾深深吸气:“我不想与你打。”
    他从未想过,会要跟柳梦云动手,“可是,我要走。
    对不起。”
    柴刀旋了一圈,“啪”
    的在掌中攥住,纹丝不动。
    他目光坚毅,手臂平伸,单掌控刀,站得笔挺,如直上云霄的白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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