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灼任务完成,说话随性很多,往男人身上一靠,懒洋洋的说:“我为什么要生气,说明我眼光好啊。”
    周猝绷着脸低哼一声,耳朵微红,眼角和唇角都是压不住的愉悦。
    啧,闷骚。
    当天下午,方灼回了趟家,在厨房忙活三个小时,亲自给周猝熬了锅黑鱼汤,据说对伤口恢复很有帮助。
    周猝用餐慢条斯理,方灼就托着腮盯着他看,眼睁睁看着男人吃了三碗饭,还把一保温桶的汤全喝了下去。
    啧啧,还好周猝自己有钱,要不然他还真养不起,太能吃了。
    快到傍晚的时候,方灼下楼溜了一圈,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个生日蛋糕。
    他插上小蜡烛,点燃,“给你补过生日。”
    烛光跳跃在青年眼底,周猝用手指沾了一点奶油,伸到他嘴边。
    方灼看了眼守在门口的保镖,纠结了下,还是用手掩住,张嘴含-住,柔滑的舌尖绕着男人的手指,将奶油舔干净。
    手指继续搅动,方灼意识到男人想干什么已经晚了,周猝直接把他拽上了床,压在身下。
    方灼推他,“你不能剧烈运动。”
    周猝低头亲吻他的嘴唇,“试试就知道了。”
    窗外刮起了微风,树叶摇曳,沙沙声和病床吱呀声缠在一起,缠了将近两个小时。
    交响曲一结束,保镖就拿着干净的换洗衣服走进来。
    周猝近期的药有嗜睡的副作用,方灼陪他躺到半夜,悄悄把腰上的手臂挪开,坐了起来。
    他摸了摸男人的脸,目光仔细描摹着英俊的五官,“猝猝,我要走了。”
    “这次真的要说再见了,你要好好的啊。”
    手机的震动,提醒离开时间到了。
    据说猫狗死前,为了不让主人伤心,都会找个隐秘的地方,安静的偷偷死去。
    方灼觉得自己大概也是这样,毕竟相识一场,他不想悄无声息的死在周猝怀里。
    这对于他,或者周猝,都太过残忍。
    淅沥的雨滴落下来,昨晚没下的雨,延迟到了今晚。
    方灼躲在桥洞下,把身体藏在半人高的野草后,抱着膝盖缩成一团,慢慢阖上了眼睛……
    周猝被一道雷给惊醒,心悸得厉害。
    怀中还有青年的余温,人却不知去向。
    他猛地起身打开灯,巡视一圈后,疾步往卫生间走去,里面昏暗一团,窗外雨水随着狂风飘进来,湿了一地,衬得窄小的空间越发安静,压抑。
    方灼的失踪让所有人始料不及,谁也没想过他会偷跑。
    周猝病号服都没换,淋着雨跟保镖一起在大街小巷到处找人。
    三个小时后,方灼的尸体还是被找到了。
    他湿淋淋的躺在脏乱的桥洞下,已经冰凉。
    周猝看着蜷缩在地上的身影,心脏被掏了个窟窿,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雨越下越大,伤口早就被雨水冲开,崩裂,血液混着雨,顺着后颈流淌。
    他走过去,低下头说:“怎么躲在这里?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很久。”
    “起来,跟我回去。”
    周猝跪到地上,用力亲吻青年的嘴唇,怎么也吻不热。
    他的眼睛红了,去摸青年的手臂、肚子、腿,任何一个地方,都是没有生命的冰冷。
    怎么会呢,明明之前还笑着为他过生日的,怎么能丢下他一个人就走了,说好了要长命百岁的。
    “骗子,你这个骗子,既然要骗为什么不骗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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