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敢处理,这有什么不敢的。”
    “那你能处理吗?”
    “应该能吧。”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我思前想后,考虑到这三人的地位,派谁处理都不合适,只有我亲自去办了。
    为了不使自己与这‘三巨头’的关系处于‘敌对状态’,减少工作阻力,我决定悄悄地,低调处理此事。
    我在月光县很少串门,但这件事不一样,情况特殊,我得串门了。
    晚上,我主动到了县长马志家,先拉了拉家常,扯了一些经济工作方面的事,然后‘顺便’提出了家里雇工的费用问题,很虚心很诚恳地征求他的意见。”
    “县长怎么说?”
    “他气呼呼地说:‘征求什么?我检讨,我付钱。
    ’我妥协说:‘过去的就算了,从下个月开始,能不能不让红庙乡支付费用?’马志似乎心存芥蒂,狐疑地望着我,大概是想看我耍什么把戏。
    我确信我一脸的真诚,坦坦荡荡等他回答。
    沉默了好一会儿,马志终于开口了:‘别看我是县长,其实家大口阔,穷亲戚又多,日子也不好过。
    好吧,从下个月开始,我辞去花匠、保姆,自己负担清洁工的费用。
    ’不知怎的,我有些感动,问马志能不能委屈自己一下,跟赵程大、孙凌云说说,参照你的办法办。
    马志怎么都不肯去说,坚持要我去说。
    县城就巴掌那么大一点地方,人很好找。
    我很快来到赵程大家,他家里聚着一帮人,都是县里各部门的干部,很热闹。
    见我来后,他们都一一告辞了。
    我扯了一些如何培养德才兼备的年轻干部问题,政法战线如何为经济建设保驾护航问题,如何维护社会稳定问题。
    然后,顺带说起了雇工费用。
    他说:‘都是老婆搞的,叫她别搞,她偏要搞。
    你知道,我是全县有名的‘妻管严’,能不能让我跟老婆商量一下?’我自然没说什么。”
    “还有县人大主任孙凌云呢,他怎么反应?”
    “回到住地,快十点钟了,我试着跟孙凌云家打了电话,他没睡,我到了他家。
    刚说起了雇工费用,他就像一只被激怒的狮子,大声说:‘我在红庙干了那么多年的乡长、党委书记,又当了这么多年的常务副县长、县长,公家请个雇工有什么不对?你看上头的一些领导,哪家不请清洁工,哪家不请保姆,哪家不请花匠?哪家清洁工、保姆、花匠的费用是自己掏腰包的?我家清洁工、保姆、花匠的费用,红庙乡可以不支付,但县里也要支付。
    我是看县财政吃紧,才默许红庙乡支付的。
    有些人不干正事,就是喜欢一堆屎不臭挑起来臭,搬弄是非,挑起事端,你是县委书记,你要好好处理那些人,尤其是红庙乡的那些人,要狠狠刹住这股歪风,树立人民干部在人民中的良好形象。”
    我哈哈大笑起来:“这不是强词夺理吗?这是什么逻辑,这是哪家的王法啊?”
    “狗屁逻辑,你说的强词夺理还轻了,我觉得是蛮横无理。
    你不知道啊,我当时不停地抽着烟,心情沉重,我觉得干一个县委书记特别窝囊,说起来是最大最有实权的官,可做起事来处处像小媳妇,处处求人,讨好,和稀泥;处处为别人着想,给别人台阶,给别人面子;处处妥协,拿原则做交易,玩官场游戏。
    可他妈的有谁为我想过,为县委书记想过?!”
    我耐心倾听着,等他慢慢恢复平静后,轻声问:“那后来怎么样,雇工费用问题解决了吗?”
    “没有,在月光县,哪有那么顺利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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