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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显得如此年轻,身姿更是俊挺健硕,神态更是洒脱随性,泛着金丝银丝莹润光泽的上等黑绸软袍更是称得他天上仅有地上绝无,不用看全脸,也知他必是一个玉面生辉风流倜傥英俊出尘的人儿,雪姝看着他,突感他威压甚重,她直有种想扭头就跑的感觉。
“干什么?竟呆成这样。”云中君望着她呆呆的久不还魂的样子极不耐烦地一声。
雪姝顿时悻悻,竟有些拘束地抓着衣角,“那个,什么,我还有事想先走……”
云中君直接横过来一个眼神,于是雪姝乖乖走过去坐下了。
“没有人答应了我的事,竟还敢再临阵逃脱的。”他竟一眼看透她的心思,出口突然霸气十足。
雪姝急忙低下头,象个做错事的孩子。
“难道我会吃人吗?竟让你怕成这样。”突然云中君很郁气地说。
“我不怕你。”雪姝昂扬地抬起头,很倔强地一声。
“那你就放松点,瞧你身子都僵直了。”
“我没有。”还在抵死不承认。
云中君突然呼呼喘着粗气,好象拿她真没办法,“真倔!”他如是说。
雪姝又慢慢低下头,不过僵直的身子终于软下来,“你不是说要喝酒的吗?”
“嗯。”
“可什么都没有。”
“谁说的?”
“这还用说吗?”
“等着。”
于是,云中君从斗笠里拿出一个折叠的小东西,三下两下竟变成了一灯通明的小灯,虽然只有巴掌那么大,却胜成罕见,雪姝顿时好奇地凑过去,发现竟没有灯芯,却依旧亮的出奇,“这是什么?”
“不用管,反正只要它能照明就行。”说着,他似神神秘秘地从石桌下一摸,竟扯出一根细细泛着银光的小绳,说是绳,不如说是线,看样子极其坚韧。雪姝又好奇了,顿时转移目标,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的手。只见,随着他的拉扯,慢慢从湖里竟浮出一个个精美的小酒坛,它们象被钓上来一样幽幽地移进亭中来,雪姝一笑,突然觉得很开心。
“这是谁想的点子?”她直接问出口。
云中君转头看了她一眼却没说话,嘴角却轻勾着,很惬意。
“这酒已经在湖心浸了一天一夜了,此刻应该刚刚好。”他幽幽地说着,看来心情不错。
解下一个就抛到雪姝的手里,雪姝也是豪爽之人,片刻之下之前的那丝窘迫拘禁就荡然无存,她拍开封泥潇洒地就灌了一口,“咦,竟然是老李家的状元红。”她学着颜坡的口语惊奇地说。
“什么状元红?这可是孟公国难得一见的‘处子醉’,说它十金一滴都不为过。”
“啊?”雪姝惊啊一声,孟公国的‘处子醉’她当然听说过,不过,她喝着确实是状元桥头老李家状元红的口感和味道,她不会记错。
于是,雪姝又细细品了一口,“错不了,是状元红。”雪姝肯定地说,脑子里还浮现着那憨厚的店老板和美丽爽朗的老板娘。
云中君眉心一皱,看雪姝的表情不似作假,他突然诡异一声,“去,到状元桥头那家新开的酒肆去看看。”
无人应声,很诡异,但雪姝却肯定地感到眼前一闪,似乎有什么从旁边飞出去了。
不一会,扑愣愣就飞回来一只遍体金黄状似鸽子模样的小鸟一下子落在云中君的肩头,它咕咕叫着,还用艳红的小嘴啄了他一下,云中君一笑,接着从它艳红的小腿上解下一个被卷成细竹般地小纸条,看后,直接递给雪姝。
雪姝诡异地拿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状元桥头没有酒肆。”
“这不可能,我今晚明明看到那家酒肆刚刚开业,里面的状元红是老板娘亲自酿造的,绝对错不了。”雪姝梗着脖子辩解道。
云中君看了她一眼却不说话,仿若他的情报比她的话更可靠,他不屑与她辩解。
雪姝却倔了,梗着脖子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喂,打个赌。”身后,他幽幽地挑衅着说。
雪姝脚步一顿,昂然道,“赌什么?”
“就赌一个请求吧!谁输,谁就满足对方一个请求。”
“可我没能力答应你什么?”雪姝一转身皱着眉头说。
“谁让你答应什么?只是一个简单要求,比如一起喝个酒吃顿饭之类的,你以为是什么?”
雪姝一怔,随后也豪爽地点点头,“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于是两人伸手在空中一击,算是赌约已成。
雪姝转身飞速地离去。
一口气脚不沾地的跑到状元桥,雪姝呼呼喘着粗气,脸蛋红扑扑的,似乎还带着兴奋。她幽然地走下状元桥,心里在暗暗得意,前面就是那家酒肆了,她似乎都能闻到状元红那绵延爽口的浓郁香气,雪姝清灵一笑,发足劲一下子掠到那家让面前。
突然,她象见鬼似地怔住了。
身子转了一个圈,错不了,周围景致依旧,她熟的不能再熟的西子街,可眼前……
雪姝的脸一下子拉的很长,她觉得今晚肯定是撞到鬼了。
她的面前,哪里有什么状元红酒肆?明明就是一家老牌杂货店,牌匾店貌与之前丝毫没有改变。连店里的老板伙仔她都辩的一清二楚。三步两步蹿过去,她懦懦地走到柜台前看着店老板,“李老板,你的店……那个,什么……”雪姝突然有些说不下去了,因为根本不知道该怎样说,怕吓着他们。
“那个,什么,刚才这里不是有家刚刚开业的酒肆吗?”她憋了一会终于问出声,因为不能不问。
店老板头一抬,象看疯子一般地看着她,“这位公子,你是不是喝醉了?”他都闻出她嘴里绵延醇厚的酒香了。
雪姝脸一下子窘的通红,“我今晚明明看到这里是一家状元红酒肆的……”她急的都要哭了。
“公子,你别开玩笑了,我们老板已经在这里开杂货店二十多年了,从来不曾迁过店。不信你可以问问咱这西子街的人,谁人不识我们王老板的大名。”旁边走过的一个伙计歪着身子骄傲地道。
雪姝一下子无语。
“公子,你没事吗?是不是病了?要不要老朽我通知你的家人?”
这王老板厚道,雪姝知道,可能是看她的脸太过难看了,所以关切地轻声问道。
雪姝摇摇头,耷拉着脑袋转身就走。
一抬头,就看到状元桥头的石狮子桥栏上正倚着一个唇角含笑目光奇亮正意味盯着她的男人,他俊挺的身姿,一身贵气,一口一口灌着酒,邪气的样子,明显得意至极。
雪姝慢腾腾走过去,“怎样?”他明知故问。
“那里曾经明明就是一家酒肆!”雪姝依旧倔强地坚持已见。
男人扑噗一笑,“喂,你该不会是睁眼说瞎话想赖帐吧?”
“我不赖帐,但我说的绝没错。”
“喂,要不要我吆喝一声让整人西子街的人都来评评理?”
“评什么理,你赢了。”雪姝大声叫。
男人笑的更是恣意轻狂,雪姝一下子夺过他手里的酒,也不管那是他嘴对嘴曾经喝过的,仰头就猛灌了一口,男人微怔,目光突然变得异样起来。
“就是老李家的状元红,我绝不会认错。”雪姝拿下酒坛依旧不死心地喃喃自语肯定道。
“哈哈哈哈……”男人突然又大笑起来。
雪姝气恼地瞪着他,也忘记了他‘显赫’的身份,“笑,笑死你!”
她气鼓鼓地诅咒着,样子却相当可爱。
男人一下子停住了笑,目光闪闪地望着她,慢慢变得炽热而温存。他的心也在此刻柔软到极致,所幸这一切全被那银质面具所遮拦,滴水不漏。
“记住了,你欠我一个请求……”男人指着她说。
“有必要时时挂在嘴边吗?”雪姝愤气一声,突然身子一扭,又笑颜如花,“若不然,你今晚就请求我陪你喝酒吧?咱们不醉不归,嘿嘿。”
“休想!哪有这等好事?先欠着吧!等我想好了让你做什么再说。”
雪姝立马黑下脸嘟起嘴,“小气。”
男人望着他但笑不语。
月已倾斜,此刻熙熙攘攘的西子街终于人流稀疏起来变得有些清冷,雪姝知道该回去了。不管怎样,今晚也算奇遇连连,当然,不算她欠下的一个要求。若是她知道她欠下这个要求,将来彻底将她击垮沦陷,打死她都不会跟面前这个狡猾的男人赌。
可世事难料,谁又有前后眼呢!
正要开口说告辞,不想一个圆润的物件就抛到她手里,雪姝一看竟是一块玉质麒麟牌,她猛地回头,“这是做什么?”
“送给你了,有事可到凤凰台去找我。”
“我不需要。”她急着要把那玉牌还给他。
他却一皱眉,“凡是欠我帐的人手里都有这么一个牌子,什么时候还清账了,这个牌子我再收回。”
雪姝一听,顿时头大了,也害怕了,“没必要如此郑重吧?我不会赖账的。”
“不是怕你赖账,我是怕我自己会忘了。”他说的阵阵有词理所当然。
雪姝一下子无言。
她反复看着那玉牌,细看之下才发出竟是上等的羊脂白玉,她不由唏嘘有钱就是好,随便抛出一个牌子就是罕见的美玉。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旁边的男人顿时开口,顿时犹如魔音贯耳,“一定要保存好,这可是价值二十万两白银的上等羊脂玉,若是丢了,要照价赔偿。”
“啊?”雪姝一惊,顿时觉得这玉牌简直成了烫手山芋,想索性丢给他,却懦懦的又不敢,要知道这可是她欠账的凭证,她若丢给他,止不定这个精明男人又提出怎样苛刻的条件,要知道他可是云中君,雪姝此刻突然又想起他的身份了,赶忙把这珍贵的东西郑重地掖怀里,还不放心地拍了拍。
男人看着她的小动作,不由咧嘴笑了。
“喂,凤凰台那么大,到时候我要到哪里去找你。”
“春水阁。”
“那我能不能主动还你这个要求,比如请你去春游或者喝酒?”
“不行,这要求必须由我来提,你休要再动那歪脑筋,否则,要求加倍。”
就知道会这样。
“好,我静侯佳音,不过,你要尽快,否则我怕到时候我忘了就不会承认了。况且,对于我遗忘的东西,别人再提醒我也是记不起来的。”雪姝歪着头有些无赖地说。
男人身子一僵,“那就给我烙在心里,这辈子你休想赖掉。”男人唬着脸训道。
雪姝一下子耷拉下脑袋,“哦,我知道了。”
“好了,天色已晚,我送你回家。”随后男人异常自然熟络地说。
雪姝身子一僵,“不用,我自己知道路。”说着,逃一般跨步就跑。
男人张着嘴突然想说什么,终看到她畏惧逃蹿的样子终轻轻无奈一叹,“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怕我呢?”
月魂和月魄抱着肩幽幽地从桥洞下钻出来,目光随着主子的目光一直眺望着雪姝,“若是主子以真面目相对,或许更好些。”
男人一听,顿时转过身,厉声怒吼,“说,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月魂顿时吓得缩了下脑袋。
月魄却难得板着脸说,“主上,木青恐怕要不行了。”
一语既出,男人顿时变了脸。
回到瑞王府,雪姝刚回到自己的屋子才想喘口气,突然就听到角落里一声阴森,“深更半夜到哪里去了?”
雪姝身子一震,诧异地回头。
窗台前的小几上慢慢亮起一盏灯,姬无夜僵硬铁青的脸立马呈现在眼前。
因为心情好,雪姝微诧之后竟然风轻云淡地笑了,“王爷怎么会在这里?”
“这瑞王府是本王的地盘,本王想在哪里就在哪里!”异常不客气的语气。
雪姝低下头不说话了,“王爷是来兴师问罪的?”
“哼,竟敢又到外面去会野男人。”
雪姝一讶,难道他派人跟踪她?
随后雪姝就把这个念头打消掉了,凭姬无夜的骄傲他不会。于是,雪姝轻轻一笑,“王爷错了,今晚我去了西子街,竟见到了云中君……”
姬无夜眉心一皱。
雪姝一下子放下心,更加笃定没派人跟着她。
“见着又如何?”不屑的语气。
“比传言中要年轻,而且……”说着,雪姝眉心一蹙,怎么说呢?“很狡猾……”最后,她一语定音。
“哼,不足挂齿。”姬无夜突然恶狠狠地说,面有不善,似乎与云中君有过过节。
“难道王爷也见过云中君?”
“他是人,又不是神,为嘛见不到?神神秘秘,故弄玄虚,瞧不起他!”姬无夜很不屑地说。
雪姝敢笃定,他肯定在云中君手中吃过亏,若不然,不该是这副恨之入骨的样子。随后,她垂下头,也不再说话了。这个话题再谈下去,就该崩裂了。不过,她却小心隐瞒了她欠了别人一个要求的事情。
“今晚,你到‘海棠苑’去了?”随后,姬无夜的语气竟一柔。
雪姝一怔,随后抬起头,随后看到姬无夜突然晶亮夺目的眼神,到嘴的话顿时一转,“谢王爷放我们自由……”随后,她又垂下头,不敢再去触碰他异样又渴求的目光,整整一个月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相见,他明显憔悴多了。
姬无夜的目光慢慢黯淡了下来,似乎雪姝的话并不是他想要的,此时彼此一下子沉默下来,竟觉无言以对,气氛变得沉闷。
“夜深了,王爷回去吧!”随后,雪姝坦然地说。
“也只有你,总是巴不得赶我走。”郁闷至极的声音。
雪姝不敢接这话,她的心意已表明,多说无宜。她也不敢激怒姬无夜,那一日,他的疯狂她看到了。
他站起身姿雄健沉沉走过来突然挑起了雪姝尖俏的小下巴,雪姝一惊,眼睛顿时瞪大,却不敢动,姬无夜目光显得有些飘缈,“这一个月,竟然瘦成这样了。”他突然这样说。
雪姝抿抿嘴没说话。
“那些饭菜不都是你最爱吃的吗?”他幽幽地说。
“胖瘦与饭菜无关。”雪姝回嘴说。
“那与什么有关?你在怨本王锁了你,没有宠你疼你吗?”他突然捏紧了她的小下巴变得有些邪恶地说,语气讥诮凉薄至极。今晚,得知她去了‘海棠苑’又走了后,他就急不可奈地追来了,没想,她竟自个风流快活去了,竟让他等了如此之久。
雪姝恼了,急忙一扭头摆脱他的钳制,但依旧忍着恼羞,“都是我不好,王爷回去吧!”
下一刻,姬无夜顿时象个狂暴的狮子一下子掠起她猛地扑倒在床上,他霸烈的气息一下子吻住他,攻城掠地,撬开她的贝齿疯狂地吸吮着她的小香舌,霸道地攫取着她口中仅存的空气,雪姝惊怒至极,也恼恨至极,突然张嘴就狠狠咬了他一口。
她咬他,他立马反过来也咬她,象两个斗兽,都急红了眼。彼此以此泄恨,互相惩罚,互相折磨,不一会两人的唇角就鲜血淋淋触目惊心,姬无夜粗喘着放开她。
雪姝倔强地狠狠地瞪着他,突然两眼一酸,竟屈辱地呜呜地哭了。眼泪象断了线珠子,姬无夜一下子慌了神。他急忙用手不停地抹掉她的眼泪,“姝儿,别哭了,对不起,是我不好。你别哭,你一哭,我心里就更难受了……”
姬无夜一下子慌的没有了主心骨,方才的野性霸道荡然无存,雪姝一把推开他,他却又扑过来一把抱紧她,仿若怕她再不声不响地跑掉,急忙拉过被子裹紧了两人,他温柔地抱着她,在她额头深深一吻,“睡吧!”接着,没片刻,他自己倒先发出了鼾声。
雪姝窝在被子里抽噎好久,她转头看着姬无夜,明明清俊出奇的脸,却憔悴的连颧骨都显出来了,突然想起颜坡和木青,雪姝渐渐止住了泪,沉沉一叹,也没再挣扎,直接头一歪靠在姬无夜怀里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