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大路,一直向南。
    余生拉着缰绳,嘟囔道:“我这也算牛郎了吧,不对,放牛郎。”
    一字之差,谬之千里。
    “哎”
    ,他眼前一亮,踢身旁不情愿走路,只愿探头向田垄的水牛。
    “你若真有妖气就好了。”
    余生说,“也能指点我去看美女洗澡,讨个仙女回来做老婆。”
    余生心说白日梦若成,戏文、传说里也就没董永,沉香他爹这些人什么事儿了。
    灵光一闪,被水牛牵着,做着白日梦的余生突然停住了。
    他记着故事里,牛郎是在河边看七个仙女洗澡,然后挑中织女的。
    登时,余生听到心中有东西破碎了,那是童年关于牛郎织女爱情故事的美好记忆。
    “忒下流了,比八戒还下流。”
    余生充满嫉妒的谴责,仿佛真看了他的仙女。
    水牛才不管他在想什么,一甩头,差点将站住的余生拉个狗啃泥。
    大路拐个弯,到了临近湖边时,余生才停下来。
    早已不满的大水牛,拱开余生,低头在湖边的嫩草上大快朵颐,咀嚼之声,让余生也有些馋。
    他大吸一口空气,权当解饿。
    清风徐徐,阳光明媚而不燥,正是补觉好时光,余生于是躺在路旁大树下。
    只是他刚闭上眼不足半刻,便被扑扇的翅膀吵醒了。
    他睁开眼,见不远处有一只鸟,它头上有花纹,嘴白,足红,约有胳膊长,甚美。
    鸟儿低头,衔起一根树枝儿,瞥了余生一眼后,转身扇着翅膀起飞向湖面去了。
    余生目送它,以为它要在湖上搭窝,谁知飞临湖上后,鸟儿嘴一松,径直把树枝扔在湖面上。
    它继续回转,扇起碎草在余生脸上,又衔起一枚石子儿,继续飞临湖上投下去。
    余生已经看呆了。
    他把头上碎草扒掉,在鸟儿又飞回时,小心问它:“你是精卫,还是喝水的乌鸦。”
    鸟儿闻声,不屑的瞥他一眼,继续忙自己的去了。
    余生也不期望它回答,但你翻白眼是几个意思?
    余生也不睡觉了,准备以目光让它愧疚。
    他躺在草地上直直盯着鸟儿,看它忙上忙下,然后睡着了。
    余生是被包子他爹,四哥叫醒的,“你小子怎么睡这儿了,也不怕湖里钻出东西来。”
    “四哥。”
    余生睡眼惺忪。
    在这儿遇见四哥不稀奇,他家田地在最南边。
    余生站起来,向四周望了望,已经不见那只鸟儿了。
    他牵了牛,道:“不怕,钻出东西来也是先把牛啃了。”
    “那还是把你啃了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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