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一个激灵,跪倒在地,连连叩首,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赶忙纷纷跪下,院外再也无人敢站在原处。
    这可不是闲杂人等能窥探的东西,大巫之所以开门,怕只是为了引瘟鬼。
    不少人已经心生悔意,只恨自己为什么如此多事,来凑这热闹;亦有人虔诚低喃,只求大巫法力高深,斩除城中病疫。
    鼓声不停,篝火翻腾,就这么无休无止起起伏伏。
    直到半个时辰后,火光散去,鼓声方歇。
    就见那伏在祭品前的女子站起身来,未曾回屋,反而转身向院外走来。
    日头已然升起,却照不亮那身墨黑,满面巫纹绘出诡异图样,盘踞在女子面上,就像神鬼俯身。
    楚巫不是喜戴纱帽吗?原来黑纱之下,竟是如此可怖!
    正当院外所有人心头发寒,两股战战时,那女人突然开口,说起什么。
    她的声音并不很大,引得不少人抬头,想要努力去听。
    但是出口话语,不似列国语言,而像是一句句祝咒,难以分辨。
    好在,当那大巫语毕,一旁立着的大汉开口解释道:“城中瘟鬼出没,痄腮横行。
    今大巫做法,若有染疫者,可取祭灰驱邪。
    其余闲杂人等速避,免使瘟鬼随行!”
    此话一处,下面大哗,真能治病?瘟鬼还会随行?
    不少人茫然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是去是留。
    那两人却已经转身,一前一后消失在院中。
    就这么完了?到底要如何驱邪?祭灰又是什么?众人都是失措,这时,一个面容俊朗的男子从院中走出,站在门口高声道:“凡家中有小儿、男女近日突然腮颊肿胀,高热难退的,请上前来。”
    这人比刚刚那对男女还和善许多,人群之中,难免有人动念。
    就见几个家中儿孙得了豕首腮的,哆哆嗦嗦走上来。
    那男子自身后木案上拿起个茅叶包裹的小包:“这是柴燎所得的祭灰,可用十日。
    每日采黄花苗捣烂,混鸡子白,再拌入少许灰粉,敷在肿起处,待红肿消除。”
    黄花苗乃是宋地常见的野草,每年春夏开黄花,秋日结绒果,遇风成絮,随处可见。
    哪怕再穷的人家,也能在野外采得。
    有人倒是心有疑虑,颤巍巍道:“大巫赐药,需多少供奉?”
    那男子面色一肃:“驱瘟鬼是大巫所愿,无需供奉。
    若是感念,持谷一把即可。”
    这下又是一阵大哗,乡间巫医治病,哪个不是献羊献鸡的,这神巫竟然只需谷物一把!
    真有此等好事?有妇人按捺不住,冲上前来:“吾儿得了豕首腮,求灰一剂。”
    那男子把手中叶包递了出去,却未立刻撒手,而是叮嘱道:“瘟鬼当街,患病者绝不可外出,不可食荤腥,病愈方能出门。
    除敷药外,要多饮沸煮过的温水。”
    没想到还有如此多叮咛,那妇人连连颔首:“奴记下了!”
    对方这才把药包递了过去。
    有了第一人,下面众人骚动起来,立刻有人凑前想要求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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