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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旭日冉冉而起,南门缉毒组内,全体成员精神振振的整理着综合起来的资料,后集体推开了队长办公室大门,李隆成昨日荣升副队,带领着大伙将资料全部呈上:“老大,这事十之八九了,您真是料事如神,您看,果然咱们前面查封的那三家夜总会不但涉嫌搞毒,且还涉黄,老板确定是同一个人!”

    “哼,刚耍我们,他们倒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这三家,我早就观察到他们的经营方式换汤不换药,不是出自同一人是什么?”接过资料一看,更加振奋了。( )

    没错,那次被摆了一道,到是因祸得福,第三家一缴获,居然顺藤摸瓜,摸出了个巨型大案。

    “下一个目标便是市里最大的夜总会,红粉,可老大,那老板刘宏业可是认识不少的达官贵人,甚至好像省里有不少的官员经常和他有来往,您可别胡来!”即便那些是贪官,可他们还没有包天的能耐,太狂妄并非好事。

    砚青明白的点点头,这一查,确实查出了不少的贪官污吏,且又是最大的夜总会,身价无法估量,要搞的话,得从长计议,谁叫这缉毒组无实力?说不定越查越要命,官官相护,要查到中央去,她自己都后怕。

    只是中国一市区,且还是分局的缉毒小组,从没想过要将全中国的贪污犯打倒,自古以来,能不惧生死,又能彻底与贪官周旋的有几人?包青天?还是斗和珅的那帮古人?她可没他们的脑子,如今查到此,红粉夜总会内,中层卖淫,底层赌博,高层玩毒,一家曾经她都无资格踏入的高级俱乐部。

    “我个人觉得,这件案子,咱们还是放弃好了,或者交给总局去办,刘宏业背负的人命也不少,总局全体出动,就不信扳不倒他。”蓝子给出了建议,这要玩起来,可比耶稣更可怕,因为涉及到了政治。

    更查到前年派来考察的人大代表与刘宏业多次会面,绝不简单。

    砚青伸手揉揉太阳穴,这事要找干爹,他一定会不惧权威的接手,可万一上头联合给他安插个贪污罪名,一辈子毁于一旦,她不能去找他。

    这可怎么办?她真的不想放手,拧眉道:“将调查出来的那些,就是关于各地官员的销毁,不可泄漏,这样,红粉就算不能全部拿下,可我们干的就是打击毒品,逼得他不得再靠这来祸害群众,另外,阿成,你去写几分报告,发给那些与刘宏业有来往的官员,说得客气一点,就当给他们个警报,另一方面他们看到我们并没弄他们,不会为难的!”

    “这一招倒是不错,聪明人都会收敛,否则便是鱼死网破,且要说得客气,那么证明我们还是忌惮他们的!会给几分情面!”李隆成赞同。

    “说不定老大知道后还未告发,会来谢谢您呢!”李英笑笑,希望他们明白什么叫无不透风的墙吧,老大是属于识相的种类,万一碰到个不识趣的,一查出来就放出消息,他们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蓝子则摇头:“那刘宏业财大气粗,心高气傲的,说不定都不会见我们,要如何逼得他放弃干毒品这一行?”

    砚青鄙夷道:“他要硬来,老娘就是不要这条命,也要他幸幸苦苦经营起来的家族灭亡,你们听我的就是了,快去给那些官员发警报,真不知道这个世界什么时候才没这些人,可恶!”老百姓幸幸苦苦种地,纳税,连她都要纳税,血汗钱全给他们拿去挥霍了,可有什么办法?亘古开始,贪官无处不在,只要是人,多多少少的私心都具备,十个里必出一个,他们有各种理由要这么做。

    有的说小时候受了刺激,有的说以前穷怕了,有的更是为了家人,反正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就对了。

    云逸会,会长办公室,男人一如往常,神情极为认真的坐在正中沙发内翻阅着一本十二寸之账本,视线详细的扫过每一处,看到赏心时,还会淡淡翘起薄唇,可见收成令其相当满意,特别是看到撒哈拉矿场提炼出的钻石,颗颗晶莹剔透,更是扬眉。

    “扣扣,大哥!”皇甫离烨无表情的走入,后道:“刘宏业召集了各大帮会的领头人正在宝月酒楼会议室呢,来请您了!”

    “哦?”柳啸龙闻言漫不经心的点点头:“知道什么事吗?”

    “不知道,反正看样子事不小,听说表情不是很高兴,唯恐是冲咱们来的,陆天豪都去了,连金三角的墨家都被他找来助威,阿朗先生他都请到了,更有不少德高望重的元老们,黑焱天,刀疤三都到了,就等您了!”

    英眉微蹙,抬眼冷声问:“云逸会有人去砸场不成?找这么多人,做什么?开批斗大会?”一副若真是云逸会找的事,定严惩不贷。

    皇甫离烨摇摇头:“不知道,但亚洲一代,向来是阿焰亲自掌管,他说绝对没有手下去闹过事,生意上,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且刘宏业也算是我们的老主户,哪能去招惹?还有就算批斗大会,他找去的那些人,哪个不是与您交情深厚?”当然,这些人联合起来,他倒是不怕,就怕陆天豪掺合进去,那么干起来,胜算只在百分之十。

    黑焱天,永远不可能和大哥对着干,刀疤三有点玄,墨家和刘宏业走得近,没把握,陆天豪是百分百一有机会便不放过,且还有百十来位的帮会领导,到底是什么事?搞如此隆重,非同小可。

    柳啸龙抽出一支金笔,搁放在翻阅过的一章内,后合并,起身将账簿扔到了茶几面,不再置若罔闻,反而有些为难,可见此事多棘手了:“先去看看再说!”

    “是!”巧克力忧心忡忡的走出,吩咐道:“带上一百个狙击手,无论如何,定要护住大哥,不容他们造次!”

    “小的这就去办!”

    宝月酒楼,并非数一数二,却也是首屈一指,与白翰宫齐名,此刻全场禁止入内,无数警记拿着相机偷偷隐藏各处进行抓拍,一辆接一辆的豪车吸引了人们的注意,数一数,就是那些有钱都难以获得的劳斯莱斯便有十多辆,法拉利更是晃眼,最次的也是大奔类别,正当手段,哪能买到这等令人望尘莫及的宝车?

    一看就知那些黑道头子大聚会了。

    黑色西装男子更是个个虎背熊腰,双双眼睛跟能看穿人心似的,大门口站了就有上三百位,令路人不敢多做停留,那股气势足以吓得他们逃之夭夭,深怕被记住模样。

    奢华的卫生间内,陆天豪手持雪茄,比起对面衣冠楚楚的毒枭家族墨老大,要随性得多,一只脚夸张的踩在了洗手台上,一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表情倒是有几分平淡,不再张狂:“倘若真是云逸会干了什么影响道轨的勾当,我定不袒护!”

    “呵呵,陆天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没有人比你更想柳啸龙崩塌,毕竟他一倒,有资格收掉云逸会的,非你莫属!”墨老大三十来岁,比较成熟内敛的男性,不比柳啸龙那一张万年不化的冰封样,笑容不断。

    陆天豪挑眉:“你倒是了解我,没错,只要他坏了规矩,卧龙帮支持到底!”到底是什么事?找来这么多人,突然有些期待了,虽然看在砚青的面上,他不会搞得柳啸龙家破人亡,可云逸会他从没想放弃,大不了最终留他一条狗命就是。

    柳啸龙抵达时,对于周围那气势磅礴的车展视而不见,见惯了的场面,毫不在意的带领着几位得力手下进大门。

    门口守卫早已撤换为专业道中人员,一见来人,齐齐弯腰敬礼。

    “柳先生!”

    “柳先生!”

    柳啸龙看都不曾去看,单手插兜,今日换了一套银灰色,裤腿上熨烫出的直线折痕令双腿更加纤长、紧实,金色的镜框好似为他而生,白种人肌肤配上银灰色,更加绮丽,清冷的性子若得周围的女性开始猜测其年龄,个个时不时红着脸偷觑,能被这种人记在心中的女人,恐怕一只手来数,都嫌多吧?

    素闻此人除了一个恩人,已有五年不曾接触除妻子以外的女子,曾经那些成为入幕之宾的莺莺燕燕,被一一打入冷宫,还有十来个女星因此被爆出被包养的事实,被迫退出演艺圈,这个男人也没施舍帮助半分,越加羡慕那个成为他妻子的女警了。

    真想问问她,如何抓住一个男人的心?

    应该才三十岁吧?可透出的成熟气息,又有点五十岁的味道,举手投足从不会失态,他的年龄,一直就是个谜团。

    进入电梯后,皇甫离烨摸摸怀中的枪支,自然知道不会开战,大哥在呢,谁敢胡来?这是用来警告那些试图恶语攻击的人,不管是谁,就算是阿朗先生,当场打死,谁也不敢吭声,云逸会走到今天,漫长的路也不是白走的。

    谁不知道大哥如今算是道上的一把手?陆天豪始终被压制着一截,全世界的黑道聚齐,大哥说错,谁敢说对?

    还开批斗大会,简直活腻了。

    “柳先生到了!”

    高朋满座的会议大厅里,处处渲染着肃杀之气,在座的龙蛇混杂,大半人透着黑社会气息,坐姿过于不端正,却个个具备着浓郁的素质,烟雾弥漫,整洁的地面却没一根碍眼的烟蒂,穿着清一色高昂得令人咂舌。

    一听这声禀报,几乎集体起立,连阿朗先生都面带微笑,首先到大门口,冲着进场的男人道:“mr柳,好久不见!”

    “阿朗先生,上次还多亏您照顾,才可驱赶出庇佑教!”柳啸龙微微一笑,伸手握住,老一辈前,始终保持着礼貌。

    “柳老大,多年不见,你还是没有改变!”一位穿着大胆,却毁了半张容颜的中年女人上前握手,顾名思义,还是这么帅。

    柳啸龙一一接受,并无再摆高姿态,一副本是同根生。

    客套完后,最上四个位子,惯例的让给了即将退隐的老者们,下方,竖着排放着四排座椅,柳啸龙径自走到第一个座位,不管时隔多年,这个位子,始终是云逸会的独坐,正对面,陆天豪翘着二郎腿,边抖抖烟灰边冲柳啸龙邪魅一笑,仿佛在说‘这下你麻烦可不小!’

    柳啸龙挑眉回‘不见得!’

    哼,总是这么自以为是,迟早栽跟斗。

    四位长者虽如今并非什么巨型龙头,可毕竟比这些晚辈见的市面更广阔,其中一位道:“既然都到齐了,那么刘宏业,你可以开始了!”

    名为刘宏业的男人,膀大腰圆,满肚肥肠,一直脸色就颇为难看,直接指着柳啸龙道:“柳啸龙,我今天倒要问问你是什么意思,是看不惯我呢,还是有心想吞并我旗下的产业?嗯?”

    “刘老板此话从何说起?”柳啸龙反问,不卑不吭。

    “你少给我装傻!”直接急眼,可见事情确实不小。

    “怎么说话呢?”林枫焰怒目圆睁。

    柳啸龙却不经意的抬手制止,瞅着刘宏业道:“你说,我倒想知道我云逸会哪里得罪了你!”

    刘宏业咬牙切齿,大拍桌子起身抱怨:“你老婆,没错,就那个女人!”

    不光是柳啸龙,连陆天豪都差点喷出口中的茶水,忍了回去,一直展开的剑眉随着这一句话而皱起,砚青?好奇道:“这跟她有何关系?她向来不插手道上事,且一个警察,还是个正直的警察,就算她惹到了你了,那也是再正常不过,你贩毒,她缉毒,我的卧龙帮多少次差点落入她手,可我能说什么?人家做的是对的,难不成她还会仗着柳啸龙的名义恐吓你不成?”他情愿相信她去卖淫,也不相信她会这么做。

    那女人孤傲得很,她办不成的案子,绝对不会来求助于他们帮忙,顶多就是个合作,合作到最后,他们还一无所获,更别说打着柳啸龙的旗号去威逼利诱道上的人了。

    皇甫离烨也陷入了沉思,刘宏业到底什么意思?

    柳啸龙的眉头却因为这一句话而舒展开,嘴角挂起一抹讽刺,更是散漫的端起一杯茶水轻抿。

    “你这什么表情?柳啸龙,今天我找大伙来,就是讨个说法!”刘宏业更加气急败坏。

    “小刘,你也别光顾着人身攻击,到底什么事,说出来我们才好给你公道是不是?”

    刘宏业深一口气,瞪着毫不在意的柳啸龙道:“第一次,她查封了我东郊的厂子,那就是我的一条腿,看在你老人家还戴着这破戒指不摘的份上,老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认栽,不跟她计较,嘿,没过两天,又查封了我一厂,等于又断我一条手,老子还是看在那破戒指上,看在多年的交情份上,不跟她计较,前两天旁晚,又搞了我一厂子,你说我倒霉不倒霉?咋还就盯着我不放呢?还有天理吗?”

    皇甫离烨咂舌:“前两天他们是吃了一回憋,原来是你啊?”语气带着笑意,确实够倒霉的,因为大嫂那时候定不知道那是同一人的产业,误打误撞吗?最近缉毒组是发了疯一样,不知道这么拼命为了什么。(.

    “咳!”柳啸龙放下茶水,轻咳一声阻止手下放肆。

    “老刘啊,你咋这么倒霉?”

    “我怎么就没碰上?”

    刘宏业见大伙都在嬉笑便快发疯了:“笑吧,下一个就轮到你们了,我本想给她个警告,反击一次,结果第二天,上午就给我端了,又断我一条手臂,现在是不是要查封我的红粉了?那可是我的头,柳啸龙,我可警告你,她要敢来,老子就弄死她,别怪我没提醒你!”

    本来还因为左一句看在戒指的面子上不计较,右一句不计较,表情稍微和缓的柳啸龙,顿时目如寒光,整张脸阴沉下,微微抬眼无表情的看着大肚腩,然而,还没等他开口时……

    陆天豪乐道:“去啊,这事你放心,虽然我和砚青交情也不错,但我们绝对不会管,去吧!”

    “柳啸龙,你怎么说?确定最后也不管吗?”老者问。

    柳啸龙点点头:“没错,此事我定不插手,即便她死在这方面,我也认了!”说得那叫一个云淡风轻,没人知道,他是否真的不在意,毕竟传出离婚后,这个男人都不曾摘除过那枚婚戒,可话是他说的,到底是怎么想的?

    刘宏业下不了台,冷哼一声,耸肩道:“话可是你们自己说的,那我也就毫无顾忌了,我们走!”

    陆天豪立刻敲敲搁置桌面的食指。

    钟飞云会意,看着刘宏业的背影提醒道:“刘老板,这个砚青呢,根据我对她的了解,是个为了捍卫职业,置生死于度外的女人,如果她真的查到了红粉,想必那些与你有勾结的达官贵人,也早已全部查出,这个时候你去弄她,逼急了,嘿,命也不要了,直接全给抖出去,你说到时候就算你活着,她挂了,那么那些所谓的贪官污吏的,会让你好过吗?他们因你一时意气用事,搞得臭名昭著,保不准个个都会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就算死,他们也会拉你做一做这垫背吧?”说得很轻松,甚至伸手摸着下颚仰头沉思,一副‘一定会这样’一样。

    林枫焰嗤笑:“况且你和她斗,还未必能活到那一天,庇佑教知道吧?虽说有云逸会和卧龙帮搀和,可她有本事到最后让两大帮会空手而归,陆天豪都碰了一鼻子的灰,你又觉得你比卧龙帮硬多少?”

    这可不是他在夸奖,因为那个女人是个令人无语的人,一说到赃款,顿时六亲不认,卯足了劲的要充公,看似正直的一个人,手段的阴险程度并不次于大哥,可正道上的人不管这些,只要她能办成案,都会把她吹嘘上天。

    只不过是让道上的人吐血罢了。

    果然,刘宏业不再前进,或许是因为不敢吧,因为他们说的可能是真的,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都无法去冒险,死的将是大帮弟兄,这个女人真的会为了办案而不要命?他不觉得世界上有这种大公无私的人存在,还是个女人,更是不屑。

    但卧龙帮和云逸会的话都相当有份量,因为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劝他冷静了,这口气咽不下,更怕的是柳啸龙事后找他算账,那破戒指就是证明,说什么不管,谁不知道这柳啸龙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到时候搞夸他,还会有正当理由。

    冷静下来后,越想越觉得刚才太冲动了,可面子挂不住,转身怒吼道:“那你们说,我该怎么办?难道就把脑袋伸过去给她砍吗?”

    谁都不再说话,老者看向了柳啸龙,见这人似乎很不开心,毕竟刚才刘宏业说得过于放肆了,可都是一条道上的,本就终日被那些警员盯得头皮发麻,这个时候,应该互相拉一把,冲刘宏业道:“还不快给柳先生道歉?”没脑子,也不看看这是个什么人,睚眦必报,他又不是不知道。

    冲他吼,虽不会报复,可出了事,定会见死不救。

    刘宏业狠狠瞪着柳啸龙,大局为重,咽下一口闷气,不耐烦道:“对不起!你说吧,我按照你说的来做!”既然大伙都在,他相信柳啸龙不敢阴他,且都道歉了,只不过是吼了几句,又没骂人,不至于生气。

    柳啸龙依旧不说话,淡漠的玩弄着手中婚戒,这仿佛已经成为了一个习惯,好歹也是他亲手设计的。

    “柳老大,他都道歉了,您就别跟他一般计较了!”

    “是啊,现在那些人肯定盯上老刘了,就算这砚青不是你的女人,碰到这种事,咱也不能坐视不管是不是?”办法大家倒是很多,可最终都是和那女人同归于尽,谁敢出主意?到时候被这男人背后捅一刀,谁都吃不消。

    所以现在,能发话的,还真只有他,毕竟那样就算那女人出事了,也是他自己一手造成,怪不得别人,还是他根本就没办法?

    阿朗倾身笑道:“我一会还要到日本进行交易,你就速战速决吧!”

    柳啸龙点点头,不情愿的看向刘宏业,冷冷道:“你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我相信砚青也是个明白人,她不怕死归不怕死,可只要不死,她绝非去自找麻烦,不到万不得已,她断然不会将那些人供出去,而你的头,我想她还是会忌惮,这个女人非常懂得运用屈伸,我记得她说过一句话,万事要保证在毫无生命危险情况下进行,所以只要你给她一条路,绝不会去跳崖,如果你硬要去逼她,你自己试想一下,就算换一个警察好了,他要受到了你的逼迫,就是贪生怕死,回去也是被枪毙,既然如此,她为何不死得有点价值,以命来换取国家的安宁?”

    “此话颇有道理,刘宏业,你听明白了?”

    “您老就别卖关子了,我到底该走哪一条路?”刘宏业已经没心情去仔细思考,迫不及待的问,好似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瞬间放低了架子。

    柳啸龙看着大肚腩说不出一个字来,仿佛在看着一个怪胎,他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他还不懂吗?不想再和这种白痴谈话一样,垂眸继续拨弄婚戒。

    刘宏业急了:“我叫你哥行吧?我保证,这事完了,抬着诚意去给您赔礼道歉,往后的生意来往,咱不影响!”

    “这种小聪明你倒是机智!”陆天豪瞪了一眼,和这些人连成一线,真怀疑哪天会不会被拖累,要命的时刻,还想着不影响以后的生意,亏他说得出来。

    黑焱天解说道:“你现在能做的就是把旗下所有的毒品让她带走,并向她保证,往后不再犯,为了大局着想,为了她的警局着想,也定不会将你抓进去,她也明白就算抓了你,也有人会将你保出去,何必多此一举?拿到她想要的,自然就走了!”

    “啊?你们这可不行,我不干这些,怎么维持生计?拿什么来养活这群跟着我上过刀山下过火海的兄弟们?”刘宏业果断拒绝,那还不如直接毙了他呢。

    “是啊,这样行不通!”

    身后的小弟们也开始叫嚣,分明就是趁火打劫,借机坑害他们。

    黑焱天也摇摇头,表示不愿意再开口。

    老者却蹙眉道:“你是猪脑子?怪不得这警察会只盯着你,因为搞你的地盘最容易了!他们这意思,是让你一时的收敛,风声过去了,你再干,我还就不信她又来找你,真是那样,小刘,我劝你还是收手吧,这么容易被端了窝,那么这条路根本就不适合你,到最后还要害得你的兄弟们跟着你受罪。”

    刘宏业恍然大悟,眉开眼笑:“我明白了,可是全部吗?我旗下的东西可不少,光毒品,就能堆一仓库!”

    柳啸龙一听,似乎也觉得可惜,反而有些愧疚。

    “军火卡车能装十多车,制造毒品的原料,更是数不胜数……”

    陆天豪长叹:“真不知道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玩意儿,那你现在还在这里浪费时间做什么?派人去警局查啊,看看他们到底知道你有多少货,我还就不信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摸清你的底,她查出来大概有多少,你就给她多少,其他的,这里随便拉一个,藏他那里去就行了!”

    “别别别,可别找我!”

    “我那里也不方便,再多,恐怕会太招摇!”

    齐齐摆手,可不想被这人拖累。

    柳啸龙微微摇头:“我猜这砚青,定早已查清,刘宏业,如果你听我的,弃车保帅,少玩点心眼,全部丢给她!”并非是袒护某只儿,只是眼下确实也无人敢帮他藏货,还不如实在一点,别留把柄,方可安全。

    另一方面,砚青要去往总局,希望更加清晰。

    此举算是一箭双雕。

    “你们这些人,平时哥长哥短,现在哥有事,谁都不管,算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刘宏业心里头淌着血,这叫什么事?知道那些货能卖多少钱吗?当然是要在能全部卖出去的前提下,可以买下整个市了,真不明白这些条子是怎么想的,这么多钱,直接拖去给销毁,可不可惜啊?

    或许是拉去销毁,所以心里比较平衡,如果抢他的钱去挥霍,岂能罢休?

    柳啸龙见男人要走,就淡淡道:“不管怎么说,砚青也算是我的内人,刘宏业,往后生意上,我在这里给你开个后门,所有的合作,你九我一!”

    “哇!”

    倒抽冷气声响遍大堂,唏嘘不断,许多人都开始蠢蠢欲动,是不是只要那女人查封了他们的厂子,和这个人合作,都九对一?虽说可能在他身上赚不回损失的,可赚到了名誉,赚到了密切的合作,赚到了所有人的信任,货都很多,就是找不到过大的买家,囤积在家里发霉,刘宏业的货源是广,可不还是出不去?

    那么他们相信,只要他得到了柳啸龙的信任,买家还不是源源不绝?再也无需囤货,啧啧啧,好小子,因祸得福了。

    的确,刘宏业喜出望外,就差没作揖了,惊喜道:“这……这倒不用,只要您需要货,都问我买,五五分,只要让我的东西能卖出去,柳老大,我谢谢您!”天晓得柳啸龙很少与人合作的,除非是他需要大量的货源,短时间制造不出才会来和他们合作,问他们买货。

    合作久了,说不定那些客户都会直接来问他买呢。

    为什么柳啸龙做得大?同样的货,人家就是卖得快,因为都只相信他,价格明明比大伙都高,可安全啊,干这行的,能百分百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否则他也不会囤积那么多,现在不得不吃亏了。

    柳啸龙倒是欣赏这种从不贪得无厌的人,点点头:“成!”起身冲大伙点点头,后什么也没说,率先离场。

    “轻点,轻点啊……”

    红粉地下仓库内,砚青一身警服,双手插兜斜倚在门框旁,目光犀利,又带着少许的迷茫,仿佛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看见没,一来这个满脸心疼的大肚腩就拉她到一旁,主动承认错误,说再也不敢了。

    如此贪生怕死还搞这么多毒品?啧啧啧,不可思议,几乎都是用面粉袋来装,是不是也太识相了?狐疑的瞅了男人一会,奇怪归奇怪,但这人绝非表面那么好惹,再查下去也没意思,人也不能抓,人家既然都说了,他毫不知情,是手下搞的,现在人都跑了,就剩这些来祸害他。

    台阶有了,顺势而下,等哪天她要坐了总统,或许能来详细搞他,搞那些背后支撑着他的人,人还是要量力而行,哪些是你能做的,哪些是你不能做的,不能做的,便是到死也做不到的,反而害了周边人。

    贪官自然有清官去惩治,她只管负责好缉毒这一块就好。

    心痛啊,揪出那么多混蛋,却无法去抓捕,控告,她可不要做孙悟空,闯到北京,闯到大会堂,恐怕还没进城就被毙了,她要有七十二条命,或许会翻了天,可惜了只是一具禁不起一颗枪子的平凡肉体。

    刘宏业虽然心里是捡了个大便宜,可看着心血被抬去销毁,还是忍不住说出了不该说的话:“轻点……”

    “喂,你要真不想死,我劝你还是闭好嘴!”砚青不忘提醒,把人拉到一旁,来回打量,末了面无表情道:“刘宏业!”

    “是是是!”

    刘宏业点头哈腰,我他妈真要谢谢您了,更明白了这女人在柳啸龙心目中的地位,那男人为了她连脸都不要了,婚都离了,还戴着婚戒,瞧,人家都没戴,因此,他得对她客气点,这就是他姑奶奶,得罪不得。

    砚青唾弃的撇开眼,放低音量:“少来,我不管你在打什么鬼主意,总之以后被我抓到你再搞这些,我饶不了你!”

    “姑奶奶,我哪儿敢?绝对绝对不会了,我发誓!”

    呸,发誓有用,早天下归一了,瞪了一眼点头道:“这个面子呢,不是有花不完的钱,有一群小弟供人使唤,踏踏实实不好吗?不用担心被仇家追杀,不用担心哪天会落网,就算吃糠咽菜,只要活得坦坦荡荡,也是面子!”

    这只是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才会做的事,她哪里懂黑道内的面子为何物?只能说话不投机吧,人各有志,笑道:“往后我会规规矩矩做人,您老随时来查!”拍拍胸脯保证,反正后面都是和柳啸龙合作,要抓,连那人都得一起遭殃,他还就不信真有条子搞得倒云逸会。

    “我信!”我信你就有鬼了,点头道:“我会来查的!”后不再多说,走向了屋中喊道:“动作快点!”给其他警员发现就不好了,干爹绝对不会罢休,哪怕是和上面的官斗,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清官要不识趣一点,是很难存活的。

    南门警局,夜间一点,仓库内,数之不尽的毒品前,砚青来回走动,不曾远离,还是放不下吧?随随便便就牵扯出二十八位帮着刘宏业搞事业的官员,几乎全来自省里,官位大小不等,而他们会将得来的钱给他们的高层,高层给更高层,一层层上去,可不就追究到中央了?

    恨吧,恨自己能力还是不够,如果她要真聪明绝顶,早已走到心脏核心去了,烦闷的坐在小凳子上,双手大力抱着头颅不言不语,其实世界上有不少像她这样,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人,第一次碰到这种事,市局她可以搞倒,再上面,她没办法。

    兴许当初那些古代清官也和她一样忧愁过,那他们是如何来克服的?为什么到现在心里还是这么的难受?

    “老大,椰果奶茶!”蓝子体贴的坐在了一旁,送上一杯热腾腾的饮料。

    砚青笑着接过,对着小拇指粗的吸管大大的吸了一口,嚼着椰果长叹道:“我想我上辈子一定就是一位心存江山社稷的人!”是啊,前世,她是一国王妃呢,王死了后,那个人独自撑起王留下的江山。

    蓝子喷笑:“那我们是不是都是?我们心里都很难过呢,别想太多了,做好咱们自己就够了!”

    “呵呵,我觉得吧,腐败问题才是一个国家最为严重的,比外敌要可怕得多,腐败能让一个国家自灭!”她是这么认为的。

    “这些问题,上面的人自会解决,咱们只是警察界的一粒沙,又不是什么主席,轮不到咱们来操心,况且中国拥有着几千年的历史,代表着几千年的教训,他们贪污归贪污,也知道国亡,对他们并没好处,不至于令国家自灭的!”

    砚青笑而不语,是啊,她一个小小警察,想这些做什么?目前只要尽可能将知道有毒品的地方剿灭,如果警察再不管这些,任由那些人继续作恶,才叫真的自取灭亡呢,保家卫国,是她的职责,总不能说什么反正永远也打击不完,干脆不打击的话,那代表着自负。

    毒贩都有顽强的心理,她又为何不能有?他们肯定也有想过反正都会被剿灭,干嘛还要搞?可他们死掉一批,会立刻崛起一批,警察哪能比罪犯还要先丧气?她应该比他们更有积极性。

    摧毁一公斤,那么这一公斤将会救无数人民,只要抱着这种心态便好。

    什么国家大事的,交给国家去处理,这么一想,豁然开朗,对,做好自己就够了,起身道:“我们走吧,明天打一份报告给局长,他马上就要走了,再准备一份不阿谀奉承的礼物,准备迎接新局长!”

    “呵呵,老大,其实最好的礼物,就是将这事瞒着您干爹,把这个当礼物呈给新局长!”

    “也是,干爹现在如鱼得水,何必再锦上添花?新局长刚到,应该最急的便是立功,咱就选雪中送炭,把这里封闭好,走!”这蓝子,学聪明了,罗保把她教育得真好,这也证明着,她连一个罗保都比不了,谈什么打击贪官?

    回到家,都两点了,居然看到李鸢独自一人坐在她的门口打瞌睡,原本不振的心态立刻恢复,慌忙上前弯腰轻晃老人的肩膀:“妈?妈?”

    李鸢没有睁开眼,好歹也是练家子,在儿媳妇出电梯时,就醒了,但她就是想看看这孩子心还有没有她,这么久不见,都不回去探望,辛酸啊,亏她对她这么好。

    老太太好似在沉睡,砚青万分心疼,大晚上的,坐地上不冷吗?打开门后,弯腰小心翼翼将老人打横抱起,走进卧室,轻柔的放在床中,为其脱掉鞋袜,盖好棉被:“这么大年纪了,还不懂照顾自己,你说你要是生个病什么的,那群兔崽子得多心疼?”

    “你就不心疼?也是,你心硬得跟石头一样,懂什么心疼!”老人突然睁开眼,翻身继续睡,字字带刺儿。

    砚青挑眉,无奈的坐下,看着老人不愿意面对她的模样道:“妈,我当然心疼,您比我亲妈还亲,您又不是不知道,当初我留下还不是因为舍不得您和孩子们吗?”一定很失望吧?否则也不会说这种话了。

    李鸢立刻翻身,盘腿而坐,望着儿媳纳闷道:“真这么想?既然如此,你干嘛还走?”

    “妈,你也是女人,应该懂我,我也是个人,我有七情六欲,我懂酸甜苦辣,如果为了某个人,强迫着自己在痛苦中挣扎,很累的,有时候我都希望自己是个木偶,不会哭,不会痛,那么为了孩子,为了您,我就可以不走了!”

    “儿媳妇,我知道这几年臭小子太混蛋,可他真的知道错了,你也别太为难他,这孩子跟你一样,心里难受了,不会说出来,那天也不知道你跟他说什么了,跑回来跟我哭!”说着说着,落下了辛酸的泪珠,长满皱褶的老手缓缓擦去,再怎么说,那也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也是她唯一的儿子,哪能不心疼?

    儿媳和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谁都割舍不下,今天本不该来的,就是想看看这孩子,到底过得怎么样了。

    砚青抿唇,她还以为他根本就不会有泪呢,安慰道:“妈你放心,我会回去的,我爱他!”

    李鸢不敢置信的仰头,后也笑了:“你咋不继续憋了?”她早看出来了,只是这孩子嘴太紧,撬不开,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无奈的转移话题:“妈,最近我真的太忙了,是这样的,干爹要被调配到总局去了,我想跟他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有他的地方,就会很安全,每个做子女的应该都这样想吧,所以缉毒组现在非常努力,想入住总局,要冲业绩!”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兔崽子们想过来住,你老推辞,砚青啊,工作固然重要,可也别累坏了身子,你看这都几点了?明天七点就要起来,人,最少每天也得睡够八个小时,你精神不疲惫吗?”这给她心疼的,万一生个啥病,可了得?

    砚青伸手将老人紧紧抱住:“不会的,妈!”

    “嗯?”

    “有你真好!”

    时时刻刻被人挂记的感觉,总是那么暖,而且婆婆对她确实比对柳啸龙好,在家里,事事都以她为先。

    李鸢红了老脸,推开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肉麻?怪不好受的,还有件事我得告诉你,这个老公呢,他是自己的,是你一个人的,别看他平时那么硬朗,可他也是个平凡人,你有的,他都有,他也需要有人疼爱,需要人关怀,你都对他不闻不问,那他不是太孤单了?谁还会照顾他?生病了,心疼的不还是你自己吗?”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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