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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自己交代在这里,幸亏有一双钛合金眼睛。

    此刻她面前又是一扇门,浮雕日月星辰,还有形貌高古的高冠麻袍老者,在日月星辰下,围绕着一道圆盘,举起双手似乎在祈祷,又似乎在作法。

    画面并不算诡异,还透出一股庄严肃穆之意,和一直飘荡在通道里的气味同样感觉,君珂盯着那图案,和图案上表示流水的条条细纹,忽然出了一身冷汗。

    不对!

    这里不是遗诏密室!

    这里是天命星盘所在!

    这弯曲道路,这漫天星光,这沉香气味,还有这鲜明表示星盘卜算国运的雕刻,都在说明,她走错路了,竟然进入了她根本不该来的这个天命星盘密室!

    眼前铜门之上,那些流水细纹极其细密,但她自然看出,那些细纹都是空的,那宽窄,正好放得下一根头发。

    换句话说,那束头发应该是为这个门准备的,把头发放进这些代表天下河流的细纹里,就可以打开这密室的最后一道门。

    但是,这密道外面,明明是一柄剑!

    君珂浑身汗毛一炸。

    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

    有人调换了外面那三样东西,她对密道的指示猜测没有错,琴代表逃生密道,剑代表遗诏密室,乌发代表天命星盘密室,但是用以判断密道性质的东西,却完全错了!

    比如她刚才进来的这个门,门外应该是乌发,表示这里是天命星盘密室所在,却被换成了剑。

    而群臣进去的琴后密室,却很可能就是遗诏密室!

    君珂一想到那么多人涌进了遗诏密室,自己却误闯天命星盘密室,而尧国皇帝的逃生密道无人进入,此时不知已经跑了多远!

    她心中大恨——这换东西的人,心思好生奸诈!

    难怪先前觉得琴有点不对,门口那三样东西,都是后面开密室门的钥匙,那琴先前被皇帝用过,已经取走了一根琴弦,用来开启逃生密道最后的门,所以那残弦琴,她看上去不对劲。

    发现不对,就不能再耽搁,君珂当然不会再进密室,立即向后便退。

    她一退,便听见隔门的密室里一声轻响,随即嗡嗡声响起,听起来,竟像是什么东西被惊动,随后发生自转,带起四面的气流。

    君珂心底一惊,心想自转?不会是那个不卜卦不能动的星盘?要命,这么一转,将来尧国大能卜算国运和帝王之运的时候,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然而此时已经无法挽救,她怀着满腔担忧和愤恨,小心翼翼一路退了出去。

    花了半刻钟退出,君珂回到密室外,步妍犹自背对她等候,看她这么快出来,惊喜地道:“统领,你没事么?”

    君珂仔细看了她半晌,这女子神情如常,一脸关切焦急,想着她一直和大军和自己在一起,实在不可能有任何机会做手脚,不觉暗骂自己多疑,心想要说调换,最有可能调换这三个东西的,就是尧国皇帝,怀疑步妍干什么?

    她勉强笑笑,道:“走错了路,没事,再来。”

    步妍舒了口气,道:“难怪我刚才感觉到地面下隐隐震动,还在担心你的安危,没事就好。”

    君珂心中又一跳,刚才底下密道动静又不大,怎么在上面这么远的步妍都能感觉到?这天命星盘密室里,到底有些什么要紧东西,是碰都不能碰的?

    将这个疑问压在心底,她瞄了一眼乌发后的门户,不用说,那里才是真正的逃生密道,可是现在……

    她苦笑一声,放弃了从那里进去追尧国皇帝的念头,耽搁了那么久,人早就跑远了。

    她再次从琴后面密室进入,这里才是真正的遗诏密室,天知道那群官儿们进去后,惹出什么事来。

    密道后端果然狭窄,只能容一两人进入,君珂手中拿着从长剑上取下的金穗子——她推算,这和发丝以及琴弦一样,应该是开启最后遗诏密室的钥匙。

    群臣进入密道时,并没有取走剑上任何东西,所以君珂很放心,他们进不了密室的。

    君珂走了几步,并没有等到所谓的机关,想到那群乱哄哄进来的官儿,她的心一跳。

    传说里,遗诏密室机关是很多的……

    随即她嗅见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君珂取出长剑,慢慢转过一个弯。

    随即她站定,闭上眼,好一会儿,再睁开。

    前方。

    数丈长的,笔直如剑的甬道上,横七竖八,都是尸体。

    鲜血静静迤逦,在脚下慢慢积蓄成泊。

    都死了。

    君珂一眼看过去,已经将所有人的数目看了清楚,刚才匆忙进入密道,准备去追他们的皇帝的群臣,已经都死了。

    君珂立在那里,没有再向前,不是被满地死尸惊吓,而是心中充满愤怒和愧疚。

    愤怒尧国皇帝调换机关标志物,使得她判断失误,愧疚这些人本罪不至死,却因此丧命,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但事情算回头,真正杀了群臣的,只怕还得算在那调换了琴剑乌发的人身上,当真好狠毒的心思。

    半晌君珂叹息一声,慢慢上前,从群臣尸首中绕过。

    最外面一具就是管文中的,他维持着一个向外扑出的姿势,临死手指还在够着什么,君珂心想这倔强的老臣一直叫嚷着不屑和这群官儿死在一起,到头来还是不免命运捉弄。

    她对这老臣有几分尊敬,绕开他的尸首,一路走过去,发觉群臣整齐地死在甬道两边,看那模样,是刹那之间死在同一个机关暗器之下的。

    尸首靠在两壁,幽幽的牛油长明灯下,阴森的甬道里,从那些犹自睁着眼睛,凝固着生前最后一刻神情的尸首之间走过,仿佛感应到那一刻的幽怖和来自死亡幽冥的压力,君珂的心,砰砰跳起来,不敢多看,快速走过。

    走完之后她回首,从道路终端,还是一眼看见姿态最特别的管文中,她瞥见管文中脸上神情,心中忽然一动。

    管文中脸上,并不像其余人一样,死得平静,来不及出现震惊恐惧情绪,相反,这老者脸上肌肉扭曲,眼睛瞪大,眼神里,似乎还残留着死亡前一刻的巨大震撼。

    而他的姿势也很有点奇怪,别人都是头向内死于机关暗器,他却一人头向外,手臂远远向后抓出,那模样,好像就是在试图抓住什么,然后瞬间死去。

    君珂忽然觉得,刚才自己走得太快了,应该好好看看的。

    她决定,等下出来时,要将管文中尸首先带走。

    转过身,眼前也是一个密室门,没有任何雕刻,浑然一体,只在门的四边,有镂刻的几个字:“克承大统,继联登极”,分别刻在四边。

    君珂将长剑的金穗子比了比,按照长短,分别填进每一个横笔画。

    金穗子全部填入后,所有字突然开始扭曲变化,仔细看那八个字并不是雕刻上去的,而像一种休眠状态的虫子般,沙沙聚拢在一起,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组合之后,门上忽然陷下去一个洞。随即“咔嚓”一声,密室门一分为二,陷入两侧的门轨里。

    君珂舒了口气,她现在可以确定,这密室门近期没有开过。

    跨进密室,四张桌子大的小室,正面供奉着一个镶金嵌玉的宝盒,一看就知道是遗诏密盒。

    寻常人此时便要欢喜地扑过去,君珂却动也没动。

    神眼熠熠生光,看得见宝匣四周都是机关,看得见宝匣里空无一物。

    那是个假的!

    君珂眼睛四处一看,忽然蹲了下来。

    她的手在地上一阵摸索,掌心里泛出淡淡的微红,这是沈梦沉的内力,她的手掌贴在那里,无声无息,地面忽然陷了下去。

    沈梦沉的毒功,全力使用时,对物质有腐蚀作用。

    君珂蹲着不动,全力施为,额上渐渐出了汗,她紧紧盯着地面,地面一尺之下,有个金匣,不用说就是放置遗诏的匣子,但这地下是没有机关的,匣子被用一种奇特的方式,封死在地下,而匣子四面,都布满了黑色的弹丸。

    君珂一看那东西就知道是什么——雷弹子!

    君珂在肚子里暗骂——好狠的尧国先帝!

    被儿子们暗害而死的尧国前一任皇帝,根本没那么好心要让最后存活的人继位,他临死前一定充满疯狂和痛恨,决心要让一批人为自己陪葬,所以他将遗诏密匣封死于地下,并且以雷弹子相围,一旦有人发觉真正的遗诏所在,以武力炸开地面,面对的必然就是匣毁人亡的结局。

    可笑那些费尽苦心想夺遗诏的,不知道自己夺的是夺命杀着。

    这大概也可以解释,后来继位的五皇子,为什么没有进这密室拿这遗诏,想必也隐约知道了点真相,宁可得位不正,也不要这遗诏了。

    这遗诏,不能动蛮力,不能点灯火,不能搬不能移,这普天之下,如今确实也只有君珂能拿了。

    君珂的手掌慢慢地陷下去,她虽然在西鄂白塔之上得了全部大光明心法,现在实力已经突飞猛进,但用内力整个腐蚀掉一尺厚的青砖,也耗费得有点吃不消,额上渐渐见了汗。

    手掌忽然一沉,触及一点光滑的东西,君珂心中一跳,知道已经到了最后薄薄一层,遇见那些要命东西了。

    她此时动作更轻,换掌为指,轻轻顺着眼中密匣的轮廓,指尖四方一划。

    石片齐齐整整被划开,君珂轻轻揭起,入眼是满满一层雷弹子。

    君珂脱了披风,叠成数层,开始一颗颗拣雷弹子,她拣得极其小心,稳稳地放在自己披风上。

    此时要是寻常人,肯定不得不点灯以求拣尽雷弹子,好在君珂不需要,拣尽上头那一层,匣子已经露了出来,君珂确定匣子里面没有雷弹子,放心地把匣子拿出来,放在脚边。

    底下还有一层雷弹子,但是她不想动了,吁出口长气,正要站起。

    忽然听见身后衣袂带风声!

    来势极快极轻,如沉睡的人无意中的呼吸,寻常高手都无法察觉。

    君珂霍然蹲下。

    蹲下的刹那,她的手已经伸了出去。

    此时她左手边是遗诏密匣,右手边是兜满了雷弹子的披风,因为雷弹子要轻拿轻放,所以这一霎之间,她只能拿起一样东西。

    拿起遗诏,就意味着杀人利器雷弹子会落在对方手里。

    拿起雷弹子,就意味她今天这一场冒险为他人做嫁衣,遗诏落入他人之手!一切不过电光火石之间,根本来不及思考。

    君珂霍然翻身,一手抓起了遗诏密匣,脚尖稳而准地伸出去,准备挑起披风。

    她有把握,挑起那满是炸药的包裹而不爆炸。

    然而脚尖风一般地掠过去,已经触及披风柔软的边缘,忽然一阵微风从她脸上掠过,地面上一阵细微声响,彷如流水滑过,随即,披风包裹不见了。

    君珂心中一跳,二话不说,抱着匣子就跑。

    “轰!”

    巨响就在身后,几乎贴着耳膜炸响,君珂觉得耳朵都要被炸聋了,密室门一阵大震,移门被从滑轨里震出来,歪歪斜斜就要对她当头砸下。

    君珂一声低叱,一脚便将那移门踢开。

    “轰。”又是一声,君珂身子一闪,这回的雷弹子砸在另半边墙上,那边的移门也歪倒下来,君珂冷哼一声,横飞而起,半空中旋身一踢,移门风声呼啸,砸向身后那人。

    那人一闪身躲过,正要捡起一颗雷弹子再砸,黑暗中流光一闪,君珂软剑已经出手。

    利刃破空,寒光逼人,那人百忙中弯腰翻背,躲开这一剑,手一伸,便要去君珂怀里夺遗诏盒子。

    君珂却不是为了杀他而出剑,她的剑尖忽然一沉,哧一声,已经挑破了那人小心翼翼拿着的包袱!

    雷弹子滴溜溜滚了出来。

    那人大惊,此时雷弹子就在两人中间,靠得极近,如果掉落,君珂固然粉身碎骨,可他下场只会更惨。

    于是再也顾不得抢遗诏,赶紧伸手去抢救那些雷弹子。

    君珂衣袖一卷,已经将自己面前的雷弹子卷在袖子内,顺便推出一大片雷弹子,黑色的雷弹子如乌云一片,冲向对方那个方向,随即君珂抽身向外就跑。

    她动作已经够快,谁知道那人逃跑的心比她更厉害,竟然没管那些雷弹子,风声一掠。他从她身侧抢了过去。

    君珂一低头,看见地上还有几颗没来得及捞住的雷弹子,正顺着地面滚了下去。

    君珂大惊,唰一下就冲了出去,轰然一声身后密室天摇地动,巨大的气浪翻滚而出,君珂给气浪冲得向前翻出三丈,砰一声砸在一具官员尸体上,她来不及恶心,翻身爬起,看见身前那黑衣人也被冲击得狼狈地摔在尸体上,随即一骨碌便跳起,而她身后,一溜雷弹子已经骨碌碌滚了出来。

    这地道是个上行地道,密室在高处而地道微微向下斜,这就导致雷弹子一路滚出,顺密道追了出来。

    此时两人谁也顾不得杀谁,对方也顾不得抢遗诏,争分夺秒,在密道内狂奔。

    那人一边跑,一边不断将所经过的尸首推倒,倒下的尸首不断砸到地面的雷弹子,爆炸轰鸣之声不绝,烟雾滚滚,血肉横飞,壁上大块大块的尖石震落,入地便是一个坑,硝烟气息和血腥气息瞬间灌满整个狭窄的密道,如一条翻卷的怒龙卷住两人身形,君珂连连躲避,好几次险些给炸着,扑面的黑烟和血气,窒得她连连咳嗽,几乎便要晕过去。

    怒极之下她也想掷出手中雷弹子,给对方个血肉开花,却担心此刻巨大震动,不知道冀北联军保护自己的卫士跟进来没有,害怕误伤无辜,只得拼命躲避,眼看着那人的身影,在官员尸首上一个起伏,冲出烟云浓厚的密道,一闪不见。

    君珂盯着那人身形,刚才在密室里回身一剑,她已经看清对方虽然身形纤瘦,但是是个男人,只是实在想不通,这时候,在尧国皇宫内,还有哪个男人,有这个本事,抓住这么巧的时机,险些夺了遗诏,置自己于死地?

    身影一闪,穿过烟雾,她奔出地道,呼吸到清新空气的那一刻,她拼命一阵大咳,咳出一口带血的黑色的液体。

    此时君珂才发现自己身上伤痕处处,衣衫破烂,都是被连续爆炸震裂的石块所伤。

    她喘息半天,按住胸口,胸口炸痛,是刚才在狭窄地形吸入太多爆炸烟气导致,眼珠一转,看见前方地下,倒卧着步妍。

    君珂快步过去,将步妍扶起,那姑娘脸色苍白晕迷地下,脸上还有骇然之色,看样子是被点了穴。

    君珂此时已经会点穴解穴,给她推宫活血,半晌步妍悠悠醒来,看见她便是一声惊呼,君珂这才想起自己脸上又是血又是黑灰,赶忙抹了一抹,笑道:“是我,你没事吧?”

    话一出口她愣了愣。

    居然没有声音。

    随即她明白过来,刚才那见鬼的地方,吸入有害气体过多,她气管受到伤害,短暂失声了。

    步妍此时已经认出君珂,一脸后怕,眼泪盈盈地道:“刚才好像有个黑影,从我眼前掠过,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还好……还好你没事……”

    君珂拍拍她的肩,示意安慰,此时她也没力气照顾步妍,喘息了一阵,心想赶紧将东西送给纳兰述。

    还没挪步,忽然看见有人奔来,前面的是尧羽卫,她大喜,赶紧迎上去。

    头顶又是一阵风声,麻衣飞舞,这回落下的人令她皱眉——天语长老们。

    天语长老们落地,都皱眉道:“天命星盘似乎有震动,咱们要去看看,咦……”

    当先的大长老,眼睛一转,看见了君珂捧着的金匣。

    “遗诏密匣!”大长老惊呼。

    君珂勉强微笑点点头,心想他们来了也好,让他们赶紧把这东西交给纳兰述,长老们武功比尧羽卫更强,护送遗诏万无一失,反正自己现在是不行了。

    她正要将匣子交出,那大长老上前一步,神色肃穆。

    “这是遗诏密匣?”虽是疑问,语气却肯定。

    君珂点点头。

    “你怎么拿到的?”

    君珂心中发急,这个时候问这个做什么?快接过去啊。再说她现在也说不出话来,只好摇摇头。

    她一摇头,对面长老们脸色就又沉了几分,大长老紧紧盯着密匣,沉吟半晌,忽然道:“你是要拿了遗诏?”

    君珂怔了怔。

    “你想填上自己名字,窃据帝位?”

    君珂大惊,退后一步,连忙道:“怎么可能……”

    可是说出来的话是气音,还引起一连串咳嗽,她满面涨红,神情痛苦。

    这神情看在长老们眼底,却成为她“被问到要害,神情心虚,紧张畏惧。”更加确定心中所想,那大长老蓦然一声厉喝,“布阵!”

    人影闪动,七个麻衣长老,霍然展开身形,围住了君珂。

    君珂霍然抬头,神色震惊。

    原本站在一边的尧羽卫们大惊,连忙扑了上来,挡在君珂和长老们中间,大声道:“长老!长老!休得对君统领无礼!”

    “放肆!”大长老怒喝,“我等诛杀奸徒,有你们说话的地方!”

    尧羽卫们神色为难,此时如果是其余人,无论是谁,哪怕是铁钧,敢动君珂,他们说动手也就动手,偏偏是天语长老,天语一族的最高领导人,掌握着天语的最高权力,每个天语子弟心目中圣人一般的存在,别说对他们动武,便是高声也没有人有这个胆量,此时敢扑出来挡在中间,已经是鼓足了好大勇气。

    “长老,一定有误会!”尧羽卫们不敢动手,却也不让开,连连磕头,“君统领不是这样的人,大家不妨好好说话。”一边又回头问君珂,“老大,你是要将盒子交给主子是吗?”

    君珂连连点头,将盒子往前一递,那几个长老面若寒霜,根本不接,怒喝:“她如果是为少主来夺遗诏,为什么不和任何人打招呼,鬼鬼祟祟而来?她好容易夺了遗诏密匣,怎么会甘心交出?这盒子必然有问题,是想将我等暗害在此地!”

    君珂要不是嗓子实在说不出话,就想骂一声——尼玛的被害妄想狂。

    “长老,不可能的!”尧羽卫们满腔愤激跳起来,张半半当先大喝,“你们不敢接,我来接!”

    “退下!放肆!”天语长老怒喝,“我等处置叛徒,你们竟敢阻拦?”手掌一翻,现出一枚古朴的青铜令牌,其上青树压雪,大风回旋,“天语之令在此,有违者,全数逐出天语!”

    尧羽卫们愣在当地,半晌,对着那令牌,噗通一声跪下了。

    天语是天下对本族最有归属感的民族,尧羽卫即使离开天语多年,也从没忘记自己是天语一员,一旦被逐出天语,就是天语全族之敌,就是无根无家无族之人,这样可怕的惩罚,尧羽卫不敢再抗命。

    长老们围住君珂,冷冷一指。

    “拿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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